“其三,河东局势复杂,儿臣当携父亲所赐十二将军令,节制河东诸军,确保号令统一,如臂使指。”
“其四,”他顿了顿,声音微沉:“儿臣想邀请父亲为行军参军,参赞军务,坐镇中军。”
最后一条,让许多人松了口气,也让一些人目光闪烁。有夏林这尊杀神在旁边看着,太子的安全无疑多了极大保障,同时也意味着,这场平叛之战将拥有远超寻常的份量和变数。
三娘听完,目光再次扫过殿下众臣,尤其是在长孙无忌等重臣脸上停留片刻,见无人再提出强烈反对,终于颔首。
“准奏。”
两个字便给这件事定下了基调。
“着太子李治为河东道行军大总管,统兵三万,以北衙新军为主,兼调河西铁骑五千,即日筹备,三日后誓师出征。夏林为行军参军,随军参赞。河东诸州兵马并受节度。限一月之内,平定叛乱,擒获首逆!”
“儿臣领旨!”
其实这里是不合规矩的,夏林的确是可以在李唐领兵的,但问题是夏林的规格要比李治高,甚至比三娘的军制规格都要高,他们领兵都只能称将军,如今元帅给将军当参将,这礼部能直播挠墙。
但之所以没人反对,主要还是这是父子局,人家当爹的培养儿子这种事再正常不过,虽然里头漏洞巨多,包括但不限于军制归谁、职权归谁等等,但还是那句话,这些玩意在父子关系面前真的狗屁不是。
天底下只有会坑爹的儿子,绝少会坑儿子的爹。特别像是李治这样,明显是被父母往千古一帝路线培养的超级继承人,那更是叫人无话可说了。
朝会散去,消息迅速传遍长安,这消息可当时就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不过总体来说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军制改革是对的,至少现在街上欺压百姓的军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的兵哥哥。
而当李治下朝之后没多久,夏林晃悠着回到自己的小院,他早上赶早去西市排队买了只刚出炉的烤羊腿,这会儿正蹲在院里的石凳上一边啃羊腿一边用骨头喂狗。
李治很快就寻了过来,见到父亲这般模样,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爹,三日后就要出征了。”李治在他旁边坐下。
“嗯,知道了。”夏林头也不抬,专心对付着羊腿:“怎么,紧张了?”
李治老实点头:“有一点。毕竟是第一次真正领兵,面对的不是演练,而是真刀真枪的叛军。”
夏林撕下一块肉,递给他:“尝尝,味道不错。”
李治接过,食不知味地吃着。
“怕个球呢。”夏林抹了把嘴上的油:“纸上谈兵终觉浅,这回正好练练手。记住啊,你是主帅,不是先锋官。稳住中军,把握大局,具体打仗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多看,多听,少瞎指挥。”
“那父亲……”李治看向他。
“我?”夏林嘿嘿一笑,“我就跟着溜达溜达,看看风景。除非你实在搞不定了或者有人欺负我儿子,不然我才懒得动。”
他这话说得随意,却透着强大的自信和满满的护犊子之意。
李治心中一暖,那股因未知而产生的紧张感倒是也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