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璁则潇洒得很,喝酒听曲,文会宴饮,老年生活清闲惬意。“听说,渊哥儿把衍圣公给换了,他可真是大手笔!”沈复璁的语气颇为自豪。
遥想当年,他四十岁了还是杂官,更被流放那云南偏僻之地。谁知时来运转,在半路被一个贵州娃娃劫走,这娃娃竟高中状元,现在甚至做首辅把衍圣公换掉。
一切都似在做梦。
或者说,沈复璁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够当上知府,还能以参政的职位退休,他的梦想只是知县、知州而已。
沈复璁喝酒,王阳明喝茶。
端起茶茗,王阳明笑道:“若虚自小便有主见,清田只是第一步,恐怕很快就要力行改革了。”
沈复璁问:“王家要不要清田?”
王阳明说:“恐怕清田之人,今年之内便会过来。此子向来无君无父,我这个老师该当给他祭旗。整个浙江,先清理王家田亩,才好对其他大族下手。”
王家可不只有王阳明,仅是王阳明的族叔便有数十个,王阳明的亲族兄弟多达数百人!
姚江秘图山王氏,传到王阳明这里,已经是第七十三代。
被夺爵的孔闻韶,才只孔子第六十一世孙呢。
作为地方大族,作为王渊之师,清田时必须拿王阳明家族开刀,如此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沈复璁笑道:“哈哈,我就没那么麻烦,就那几百亩地而已,还是渊哥儿托人给银子买来的。”
王渊知道沈复璁是什么货色,害怕自己的老师贪污受贿,因此早早写信说明情况,而且每年都送银子过去,只求沈复璁别贪污得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