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老子一个人担着!”
秦国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赤红,“老子让你去,你就去!”
很快,十几口行军锅被架了起来,白花花的大米被倒进锅里,久违的饭香在县城之中弥漫开来。
毕竟五战区亦身处华北地区,华北42年又有局部旱灾。
即便是桂系主力部队也没有多少存粮。
那些麻木的百姓,闻到饭香,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们如同被惊扰的兽群,迟疑着,缓缓地,围了过来。
就在秦国梁亲自为那个小女孩盛上第一碗热粥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军长张淦,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策马而来。
他看着眼前这幅“军民鱼水”的景象,那眯缝着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反而瞬间阴沉了下来。
“秦国梁!”他翻身下马,厉声喝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擅自动用军粮?!”
“军座.”秦国梁端着粥碗,愣在了原地。
“军粮调拨赈灾,需经战区长官司令部批准!”
张淦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马上给我停了,所有军粮,不得擅自挪作他用!”
……
第五战区,老河口长官司令部。
李品仙同样收到了来自前线的报告。
他看着报告中那段关于“擅分军粮”的描述,脸上露出了极度的不屑。
“妇人之仁!”
他冷哼一声,将报告扔在桌上,“前方战事未歇,后勤补给本就捉襟见肘,竟敢拿宝贵的军粮去收买人心,简直是浪费!”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接通了张淦的指挥部。
“立即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李品仙的声音颇为严厉:“一颗军粮,都不准流到老百姓手里,那个擅自动用军粮的团长,一定要严办。”
张淦此时也是为秦国梁说情:“总座,信阳的老百姓太惨了,那瘦的就跟骷髅架子没什么区别,秦国梁动了恻隐之心,卑职觉得也是人之常情,总座,您能否看在其尚未酿成大错的情况下,饶了他。”
“我告诉你,张淦,哪怕让他们去要饭,去啃树皮,也绝不能动用我们一粒军粮!”
“饿死一个老百姓,部队还能够作战,军粮分出去,小鬼子打过来,那就会死更多的百姓,丢掉更多的土地,不要老想着妇人之仁,军民鱼水情没问题,但要分时候。”
“你想要粮,让华北方面想办法,从隔壁省、甚至隔壁战区调,决不能动我五战区为数不多的军粮。”
“是,总座,那秦团长他”
“革职留用..”
——
日军第十一军,前进指挥所。
横山勇呆呆地看着手中那份来自野勾支队的电报。
“第三师团已于昨日傍晚全线崩溃。代理师团长市川三十郎少将切腹殉国,师团大部被支那军分割包围,伤亡惨重。”
电报纸,从他颤抖的手中,飘然滑落。
“玉碎?”
战斗才进行一天一夜,数千的作战兵力怎么会损失的这么大。
横山勇喃喃自语,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与震惊。
他无法理解!
“我军在石牌前线的攻击部队,同样遭到了支那军四倍、甚至五倍以上兵力的围攻!”
“可他们,依旧能稳住阵脚,甚至还能组织有效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