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念的抑兼并三策,让他们都慌了。
这些官员,靠着门生故旧,靠着人情往来,不惧沈念所提的虚田税,霸田碑,但却惧黜科考权。
罚钱,他们可以伪造数据少交;辱名,他们可以令当地乡绅豪强代名。
但黜科考权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没人愿意代罪。
对这些官宦家族而言,黜科考权,无异于断了他们家族未来的生计。
他们的人脉、权力全在官场,儿孙一旦无法进入官场,断一代,家族便有可能迅速衰落,一蹶不振。
南京刑部尚书赵锦看向张四维,实在想不通后者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其家族被禁商,其个人被禁止返回山西,其在三个月前才刚买了数千亩田地,当下又不让种了。
可谓是最惨的官员。
最着急,最愤怒的应该是张四维。
但他却面带笑容,欣赏着秦淮河的美景。
“凤磐公,抑兼并三策,破坏我大明二百年来的祖宗之法,动摇士绅根基,士乃四民之首,若我们都身家难保,何以佐朝廷治天下,咱们联名上奏反对吧!”
张四维扭过脸,摇了摇头。
“不,我们不但不能反对,而且还要上奏支持!”
“为何?”南京大理寺卿宋仪望面带疑惑。
“因为反对此策,就是反对陛下,反对朝廷。当下,陛下被沈念所蛊惑,态度强硬,我们若闹起来,只会促使一件事情发生。”
“何事?”
“陛下令张阁老夺情回朝!”张四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