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想辩解几句,改变一下百姓对宦官的固有认知。
但想了想后便又作罢。
宦官享有特权但也承担着为皇帝挡骂的责任,有些脏水只能泼在宦官的头上,他们不但不能躲,反而还要硬着头皮接着,将脏水咽进肚子里。
不远处,张四维面色严肃。
朝廷没有将其罪状纳入此事之中,已经是对他宽宏大量了。
昨晚,他便写好了致仕奏疏,今早便送往了京师。
他并不想致仕,但他若不主动请辞,结果就是朝廷将其罢黜,到那时,他会更加丢脸。
不多时,午时已到。
申时行高声道:“行刑!”
唰!唰!唰!
刽子手扔掉三人背后的木牌,同时举起大刀。
这一刻,张隆与王岳皆表情木然,他们错在将自己当作了外派的钦差,错在为了皇家私事完全视百姓如草芥。
魏国公徐邦瑞则是一脸泪水。
他若非凡事都以王岳马首是瞻,若非将赈灾之事当作儿戏,也不至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斩!”
随着刽子手的一声高喝,三颗血淋淋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围观的百姓热烈欢呼,而许多心中有愧的官员则是觉得颈部发凉,他们知晓若以后如这三人一般,欺上瞒下,心中无百姓,也将会是这个下场。
……
九月二十九日,午后。
申时行等人将所有案宗都整理完毕,朝廷也已正派遣官员接任南直隶被杀被罢黜被惩罚的官员职位。
申时行已决定,钦差队伍在明日一早离开南京城。
……
入夜,晚饭之后,海瑞来到沈念的房间。
“海老,您快坐!”沈念笑着为海瑞倒茶。
海瑞瞥了一眼沈念的书桌,道:“子珩,你是不是准备以此事为缘由,上奏弹劾当下宦官势大,主张废除宦官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