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此人,一手里拿著一条马鞭,另一只手把玩著两个玉球,在手上哗啦哗啦做响,身后跟著的一眾狗腿子堂而皇之的拿著棍子,刀剑,甚至盾牌。
推开人群之后,笑呵呵地衝著王小仙:“好,好,好,王官人,本少爷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咱们江寧城,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的秉公执法,何愁国事不兴?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王小仙笑著点头。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这谁啊,这么囂张。”
“你连他都不认识?这是潘家的潘云蛟,江寧成的一霸啊。”
“潘家?哪个潘家?”
“潘美的潘家啊,人家是皇亲国戚啊。”
潘美的孙子潘夙曾在江寧做转运使,也因此在此留下了一支支脉,就是此人了。
虽说是支脉,那也毕竟是潘家,也算是皇亲国戚,至少在这些普通的老百姓眼里,已经是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了。
那潘云蛟和王小仙客气了一下,而后蹲在地上道:“誒呦,这不是我的岳丈大人么,您怎么让人给摁地上了?”
“我早就说么,你早点把喜儿直接嫁给我多好,我还能给你下点聘礼,这钱啊,给谁不是给了?”
说著,这大汉从身后狗腿子的手里拿过了一个大银锭,放在了税桌上道:“王官人,这一块银子,买他的女儿,你看,可够折二十匹杭绸啊?”
早在仁宗年间,白银在北宋就已经是市场上可以流通的货幣了,王小仙將大银块掂了一下,笑呵呵地扔在桌上,道:“记录,潘家折上好丝绸二十匹,完税。”
“誒?”
“誒?”
“誒?”
一时间税吏们愣了,围观群眾愣了,潘云蛟也愣住了:“誒?不对,错了,错了,这不是我的税,是我这丈人的税,他用卖女儿的钱缴的税。”
王小仙却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潘家好歹也是咱们大宋將门,稍微要点脸成么,几千亩的良田全都掛在人家穷苦百姓的头上,到最后给自己落一三等户?把自家田產掛人家百姓的鱼鳞册上还惦记人家姑娘,缺德不缺德呀,就这么一块银子,已经够便宜你了。”
说著,王小仙直接拿起鱼鳞册勾画了起来,又冲那老者道:“吶,给你从一等户里涂掉了,今天的事儿是利用了你,不过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你们家现在在鱼鳞册上没了,这两匹麻布你带回去吧,就当是我给你赔罪的一点心意了,不过明年还是得正常缴啊,回头我就把你们家信息写四等户上去。”
眾人这才恍然大悟。
闹了半天,居然是个好官?
何著是拿这老汉和他女儿当鱼饵钓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