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也不一定就找不到人赔偿,这一次疏浚菱湖毕竟是有良田作为报酬的,况且既然要筑堤坝,也得有人负责垒土,这些都是可以折算成积分购买良田的,那凭什么他们被糟蹋了的收成就不可以折损呢?总是可以商量的么。
说到底大宋发徭役的效率低下是因为没有酬劳,都转包给了当地富户,而当地富户自然会想方设法的省钱,真要是有酬劳,其实组织性也是不差的。
更甚至於,大宋的富户本来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觉悟的。
“元府君,这算是今年的徭役吧。”突然一个中年白面男子站出来问道。
元絳:“这是自然,我也不瞒诸位,趁著我现在还是府君,此事所需要先批的各种手续,全部都应批尽批,修改鱼鳞册,以使诸位新得之田落入各位的手中,而淤泥新堆之田,尽算诸位开荒河田。”
大宋对开垦河中荒田本来就是有政策激励的,元絳自然便是这个意思,非但给此事算作了政府徭役,还要给他们请功报奖,如此一来,既然手续齐全,等他日这些田分完了,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富弼和他背后那些人就算是再想把天翻过来抢回这些田產,自然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如此一来元絳也毫无疑问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富弼,乃至於富弼背后的所有在江寧私吞公田的两京权贵。
这老头原本本来就是用王小仙做个过河的小卒,用来试探官家態度的。
可现如今新官家的態度也没试出来,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儿有没有这么快传到新官家耳朵里去,他却是反而紧跟著义无反顾的头铁,跟著上了。
说真的,去年就已经因为此事而撤职了,今年换上了王小仙,却居然连刑讯逼供都省了,分明已经是先斩后奏了,根本也没等什么官家態度,稀里糊涂的跟在王小仙的背后就往前冲了。
六十岁的人了,这事儿办得却让他找到了一点年轻时面对儂智高叛乱时的那种热血沸腾之感。
有一种,大不了这一把老骨头不要了便是的豁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