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负责整理史料,他负责往史料里面填私货,
就比如这个范祖禹,就负责资治通鑑的唐纪部分的初稿,而自已现在的工作就是辅佐范祖禹,
也不知是他的意思还是司马光的意思,给自己整理的那一大堆资料中,几乎全都是中晚唐之后,宦官们所做下的种种恶事。
本来么,王小仙上辈子看史也就是看个图,这辈子虽然看过一点旧唐书,但也是看了个园大概而已。
况且正史成书,本来就是去繁存精,存下来的都是只言片语。
编史就不一样了,那真的是浩如烟海的史料,他的工作颇有些屎里淘金的感觉,然而也正是因此,他也真的是能够真切的了解到,唐中后期的宦官到底拉了多少屎。
他大概已经明白司马光和范祖禹的想法了,毕竟士大夫么,他现在最大的詬病就是和宦官走的近么,这些人分明是想要影响他,改造他,
於是在他上差的第七天之后,终於在大上午的趴著桌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啪!!”
一根竹尺把他给敲醒了过来,王小仙咪蒙地睁开睡眼,就看到范祖禹阴沉著脸在瞪著他。
“上差期间睡觉!还打呼嚕?我让你整理的史料呢?整理了多少了?”
王小仙连忙抹了一把口水:“整理了整理,整理了”说著,王小仙將自己的笔记递给了范祖禹,“一共整理了有———额————差不多,有一半了吧。”
“才一半?而且你看看你,你整理的这是什么狗屁东西,我只是粗略一看,就看出了许多明显错误,你,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们是在著史啊,这是要传於后世的,你又知不知道,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若是不够年轻,他也未必有机会进得来,官家,和相公们,这是给了你多大的恩宠?”
王小仙闻言一阵苦笑,连连摇头道:“不行了,我真不行了,我他妈好不容易头悬樑,锥刺股,苦逼著自己考上了明经,官也当了,事也做了,进士身份也有了,这怎么一脚,又给我踢学堂来了呢?”
“日,不干了,真的不干了,这恩宠我真消受不起了,不干了,干不了,太无聊了,我去求求元参政,让他高低给我换个活儿吧。”
真干不了,他上辈子就不是学习的料,不然也不会去说相声了。
这辈子他其实也不是学习的料,不然也不会去考明经了。
这还是多亏他赶上了欧阳修改革科举之前,不然他连明经都考不上。
这馆阁里,其他人都相当於是清华北大的学霸,甚至都是各省的高考状元,他呢,也就是一普通二本的水平。
然后大家一块在研究某个课题。
学渣混在学霸圈的痛苦谁懂啊!
“啪!”
范祖禹又將竹尺敲在了他的脑袋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是什么公务?容你想干就干,想走就走?”
说罢,语气却是又缓过了一点来了,道:“王介白,你的大名,咱们馆阁之內,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老师对你,更是寄予了厚望,否则,也不会特意点名要你,带头做这破坏规矩的事情了。”
“眼下馆阁正在全力的辅佐老师修著资治通鑑,那是一本开天闢地,划时代的史学著作,老师,和咱们,也必將要因此而流芳百世,名传千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