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軾:“用兵,和相公说话,这暴君二字,岂不是坐实了?若是大宋果真要亡,这是要做隋煬帝啊。”
“不错!我也好,群臣也好,看的就是他有没有做隋煬帝的魄力罢了,子瞻兄,隋煬帝乾的哪一件事,是唐太宗没有乾的?大运河不该修么?高句丽不该打么?门阀世家不该压制么?不应该科举取材么?”
“事情做得成了,自然就是唐太宗,事情做得败了,他自然就该被骂做隋煬帝,就看他有没有魄力赌上一赌了,所有人都在看他,逼他。”
“仁宗皇帝也想变法,可他是怎么做的呢?重用范文正公么,可是这么大的雷,是你任命一个强横相公,自己安安稳稳的等著就行的么?相公终究是臣子,他倒是想要乾纲独断,他也得有这个身份啊。”
“本朝也是一样的,他若是自己不支棱起来,能怎办?任命王安石么,给他权柄么,可是相公终究是相公,变法是要扛亡国灭种的千钧重担的,他自己不冲在最前面,谁能替他顶得住?”
“此事很简单的,要么,你就拿出一个太祖皇帝的魄力出来,直接以强横霸道驱散百官,其实恐怕许多官员也不乐意去逼这个宫,曾相公本人难道真的想要逼宫么?
王安石就是他给调回来的,他比谁都支持变法,可你官家不拿出一个暴君的样子来,他这个相公也没法做啊!
要么,就直接砍了我王小仙的人头给百官赔罪,出来混挨打要立正做错就要认,混江湖的都懂的道理,不敢强硬,就把权力给宰相,让宰相好好做裱糊,將来亡国灭种,责任最少不在他的头上,他曾公亮至少混个屈原。
敢强硬,就把权力抢回去,乾纲独断,国家是兴是亡都是你这个官家的责任,將来大宋昌盛了,这是你官家圣明,你做唐太宗,亡国了,也別让大家做杨国忠啊。”
“因此我就在这儿等著,其实我和宣德门外那些人一样,都是在等结果,等一个官家到底是个什么人的结果啊。”
苏軾闻言倒是一时恍然,此时的他政治层级还不高,也缺乏真正的政治智慧,甚至都没有看出这一层来,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曾公亮领著大家逼宫,可能未必是真的是想杀王小仙,而是要逼赵做一个暴君的姿態罢了,
你总不能既要又要吧。
“我明白了,但他不管是杀你还是做暴君,都要快一些做决定,对吧。”
王小仙点头:“一点不错,此事最怕拖延,拖延的时间长了,既证明官家没有太祖的魄力,也没有仁宗的放权,那他想做隋煬帝都做不了,天下人都会看清,他是个优柔寡断的昏君的本质了,
这法也就不用变了,我也救不了他,大宋,就可以亡了。”
正说著,却听外边一人高声道:“王介白你这就多虑了,咱们大宋亡不了,官家自然也不是个昏君。”
王小仙顺著声音看去,却见一白面无须,却身披甲胃之人直接从外边推门就进来了,这人王小仙还真认识,正是之前去江寧给自己宣过詔书的內侍供奉王中正。
听说现在升了官,做变法亲卫班的副指挥使了。
李舜举著院子还是小,刚才他跟苏軾侃大山瞎聊,还是被他给听著了,至少是听著一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