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再加上这些地主豪强又都有统战价值,有些还会诗书传家,文官都是流官只能倚仗他们。
而现在修建运河之后,至少选择多了许多,还是那话,外地来的商贾,他就算是想剥削也没那个实力,而且客观来说,这些外地来的,没几个是奔著赚钱来的,所以给的工钱自然也比较高,不说比得上东京,大名府,至少是不比真定府低的。
然后,什么弥勒教,什么盐梟,共同全都从良了。
“江寧公,您这一招还真是好用啊,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这么多的人响应,您说,而且一个本地的豪强也没有,是就算是这本地的豪强没有好人了,可难道还没有聪明人了么?”
刚刚將工人们训练了一番,大冷天也忙活出一身汗的刘永年过来,却是有些討好地说道。
“没什么,集体的羊群效应罢了,这个时候,谁投奔我谁就是河北人的叛徒,至少在瀛,莫,雄这三洲是这样的,再者,东京来的和江南来的,也確实都是过江龙,呵呵,咱们大宋,聪明人还是多啊。”
“確实,那你说他们给出这么公道的价格,能赚得到钱么,就算赚到了,这利润是不是不大啊,我是有点担心,他们现在为了投標,一个个又出人又出力的,还都在互相竞爭,到底也都是外地的,您说这到时候也不可能搬到河北来常住,还得跟本地的这些地头蛇斗,这——-要说赚钱,似乎真定府那边更合適许多吧。”
王小仙笑著道:“目前这第一波来的,尤其是江南那些都是跟著宋玉来的,有些是公司的股东有些不是,你真以为他们是来赚钱的?
要赚钱,为什么不去东京买那些將门们甩卖出来的產业?据我所知,东京的许多地產现在都还没卖完呢,买了之后准涨。”
“人离乡贱,这道理在哪都是一样的,他们在江南的时候都是大豪,来了河北都得低头装孙子,又要钱又要装孙子,他们图什么啊,四个字,统战价值而已。”
“我大宋开国百年,江南商业发达,养出了不少有钱的商贾,江寧纺织公司成立之后更是如此,只要手里有点股票的,哪个不是日进斗金,然后呢?买田?买了田还不是只能投给寺庙让寺里帮著护著?若是纯粹的商贾之家就更是如此了,是个戴帽子的就敢欺负你。”
“对於这些人来说,钱,现在不是问题,跟著我,干什么都能赚得著钱,就像你说的,东京里能赚钱的买卖有的是,他们你以为他们没投么?”
其实简单点说就是:新兴的资產阶级需要武装。
就这么点事儿。
一个有钱,一个有刀,王小仙又有项目,这不就合上了么。
河北这些本地的豪强是不可能参与进来的,本质上这已经是一场新旧两个阶级的战爭了。
从幽州一路南下考察水文,尤其是到了莫州之后王小仙身旁的“乌合之眾”越来越多,王小仙是打算就这么一路下去,一直到过关的,就看那些反动派什么时候动手了。
“报~,江寧公,有,有,有匪,有流寇朝咱们这边杀过来了,请您暂去县城躲避。
正说著,突然有斥候来报。
他们本来也不是在行军,而是真的在观测水文,因此当这所谓的斥候来报之后不久,那敌军距离他们就已经很近了,而且这次还有著不少的骑兵。
刘永年见状大喊一声:“列阵!列阵!!请上使回县城中去,在城墙上安坐,看末將带小儿辈破敌!”
王小仙闻言笑了笑,自然不肯,摇头道:“咱们是出来看水的,离著任丘县城至少也有二十几里,回个屁的城,那不就是临阵脱逃么?”
说罢,王小仙笑著走到了一处小土坡处,远远地眺望了一下,发现已经能看到贼军行军了,哨骑更是已经囂张的来回来去的来回跑过来耀武扬威了。
好在王小仙这边到底也都是以跑过来的禁军为主,弥勒教的反贼和束城的盐贩,本来也大多都是禁军出身,尤其是弥勒教,他们本来就是贝州禁军的余孽,编制都是在的。
对此,大家其实也都是早有准备,零零散散从关南偷著跑过来的禁军本来也都是为了保护王小仙来的,在刘永年简单的几天调教之下倒是也能勉强和他们融入进去。至少前军的阵型是摆下来了,中军和后军还在慢慢摆,乱糟糟的,倒也不是特別乱。
到底都是职业士兵,北宋的士兵烂归烂,但是客观来说军事素养是真的不差,即使是和强汉盛唐比也真是不差。
至少这么个纯乌合之眾所组成的军阵,虽然是临时的,但看上去居然还有点模样。
当然,敌军也是不差,而且看实精锐就是了。
“嘴~,哨骑穿的都是山字甲,这是装都不装了啊,莫州的两输户从贼都穿上这个了?都是我大宋的军中精锐啊。”
刘永年:“天使这就有所不知了,既然穿了山字甲,那就肯定不会是宋军了,我大宋河北诸军之中哪还有山字甲,我这个防御使穿的也是瘊子甲。”
“宋军中没有山字甲了?
“早就没有了,都卖了。”
“卖谁了?”
“这不都在这儿了么,这一看就是豪强的子弟兵。”
“呵呵,原来如此,真是不装了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就都跑偏了,脱离了王小仙的控制,也脱离了李肃之的控制了。
李肃之原本一定是没想搞这么大的。
原本他是打算以莫州两输户的流寇为主,地主武装为辅的,结果王小仙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关键是越来越多的两输户都找他修河和考察水文去了,稀里糊涂的,这事儿就变成以地主武装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