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温:“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通知了我那舅子唐义问了,我扶棺去送,待丧礼结束之后便回来,我是女婿,也要守三个月的,这一来一去四个月左右,河北这边就全靠你一人了。”
王小仙连连点头,却是愈发的悲伤了。
这怎么人在河北,都初冬了,怎么还是没有冰啊。
“我,我,我给官家写一封奏吧,以唐公的功绩,应该可以配享太庙的吧?我,我写一奏疏请求一下吧,唐公也应该配享太庙啊。”
“需要两制以上及台諫,太常礼院共议,你知道,岳父他干了一辈子台諫,晚年乾的这几天三司使,也纯是冲查帐去的,朋友不多,仇家遍地,况且仁宗朝到底是尘埃已定,陪祭的话—还是別让官家为难了吧。”
王小仙明白他的意思,唐介要陪祭也一定是陪在仁宗太庙的,若是陪给赵项,那就太怪了,赵颈才刚登基。
可问题是仁宗一朝的名臣太多了,而目前的陪葬名额仅有的三个,是王曾、吕夷简、
曹瑋,不说韩琦和富弼这两个还活看的,真给唐介整太庙里去这俩要不要张口,包拯和范仲淹这两个已经死了的要不要进?包拯也就罢了,范仲淹就未免太敏感了一些,万一范纯仁也上个奏疏要范仲淹进怎么办?
新君给旧君送陪臣,按说是要表明政治態度和大政策略的,可问题是范仲淹虽然支持变法,但问题是范仲淹一党现在几乎清一色的全是保守派全都不支持变法了呀。
再加上唐介和吕夷简还有仇,吕夷简的家人和门生故吏也一定会反对,这件事办成的概率確实是不大,而且很麻烦,关键是追著要这个,会显得他们唐家人特虚荣。
王小仙倒是不怕被骂,可他既不是儿子也不是切实磕头了的弟子,又总不好真的过于越俎代庵,奏疏肯定会写,但奏疏有没有用就另一码事了。
甚至他还有点担心万一他写了,原本还有点希望的事儿,变成没希望了可咋整?
毕竟他在两制大臣那的名声不太好,弄死里肃之之后肯定更差了。
“不必如此,岳父一生,自有青史为伴,何必追求什么陪祭?”
一听这话,王小仙却是哭得更伤心了。
只因王小仙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唐介名垂青史一定没问题,是大宋第一台諫之臣。
但现在有了自己,唐介这趟河北之行其实没干別的,光替他扛雷了,光是杀李肃之的事儿,他唐介替自己最终押了印,行的是他这个大总管的职权,这身后的青名到底还能不能像歷史上那样保得住,都不好说了。
突然回头冲林憧喊道:“你倒是找冰去呀!为什么没有冰?”
变法之事,又多了一个必须要成功的理由了啊。
只有变法成功,才能確定唐介的名声会比原本歷史上更上一层楼,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去书写的,成功的人是不受指责的。
而所谓的成功,却也是非得要有点什么邦邦硬,实实在在的功绩不可的。
比如,收復燕云?
这好像是最起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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