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连连表示没有没有,新法还是好的,有各种各样的好的,至少那些禁军总是得到实惠了么。
还有朝廷,也是得了利息了么。
王小仙不置可否,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
朝廷得了利息,禁军得了实惠,若是这股份公司不能赚钱分红,这就是天坑了。
“你们,应该都是股份公司的股东吧,老实说我本以为我是来反贪,修运河,整兵的,现在看来,我却是不得不先管你们了,江寧那边的股份公司,最开始的时候是我做的,今日我托大想临时做一下这董事长的位置,你们同意么?有没有人,是有什么不同意见的?嗯?”
眾人自然连忙都说同意同意,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示这就跟久旱逢甘霖一样。
甚至王小仙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同意当上这个董事长之后,大名府这一直以来都在阴跌的股票,居然无厘头似的还往上涨了许多。
说话间,便见一个颇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著跑了过来,而后二话不说往王小仙面前一跪就开始叩头。
“你谁啊?”
“小人孟凡海,是这正阳楼的掌柜,特来请罪。”
“哦~,你就是大掌柜,正阳店之前的大掌柜也是你么?”
“是小人,没有换人。”
“既然没有换人,为什么前后生意差了这么多呢?我想听你解释一下,是懈怠了么?
还是確实是有什么客观上的难处呢?”
那孟掌柜闻言却是突然老泪纵横,大喊一声:“天使明鑑,小人,確实是难吶!!”
“慢慢说,怎么难了?”
“自从改制,將这高阳店併入了股份公司之后,楼里的伙计们也都有了股份,本还想著卖卖力气,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为公司,为大宋,添砖加瓦,上解君忧,下抚—至少能抚了本店的员工。”
“可是谁知道,自从这股份公司成立之后啊,股东和这个员工委员会,他们成天是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您就说这屋里取暖用的炭火吧,咱们以前用的都是璐州的炭,现在他们却要我用邢州的炭,这温度根本就不够高了。”
“就说这楼里的姑娘,原本的陪酒女至少走了六成,像咱们正阳楼店里养的姑娘,尤其是那些头牌,那都是要按照真正的干金小姐的要求来养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都得要最好的,还得要找最好的先生来教学,培养內在,每人每年,至少要销一千贯,这般至少养上四五年,才能让他们出来接客卖笑。”
“可他们又偏偏说,我这是在中饱私囊,我,我没有啊,还说这钱寧给姑娘,不给奸商,结果了?姑娘全都嫁人去了,既不肯给加钱,又不肯——不肯———哎,这生意不应该这样做啊。”
“再说这菜品也是如此,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在指导我这个內行,这个木炭,最少我要求的是果木的,他们非让我用那废桔梗,我说羊要西夏的,他们非让我用河北的。”
“料上也就罢了,最狠的还是这个工,股份制改革之后非得让我用禁军里的將土,將我这里面的人里里外外都换了有差不多一半,今天这个管事儿的塞进来一个跑堂,明天这个股东就塞进来一个厨子,塞来塞去的我自己人用的是越来越少,甚至这些人我还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事情做得不好,不对,教也教不会。”
“哎~,现在这生意还能有一半,这都是咱们正阳楼过去打下来的底子好,名气还在,等过一些时日,恐怕连三成,在下都保不住了。”
王小仙笑著点头:“哦~,管事。”
说话间,楼下又乓乓乓上来两个人,咔咔往王小仙面前一跪就开始告状:“大官人,我二人就是这正阳店的管事,您可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官人,您说那些股东,高官们,他们要是要安排自家人,又怎么好往这酒楼正店里来,做这伺候人的活?这些人大部分根本就不是谁硬要塞进来的,反而都是他求人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