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
“用铁路和矿山吸引流民,同时將定州和真定府的禁军也都调去了邢州和磁州,这些方法,在我看来確实是可解燃眉之急,然而却是也仅限於此了,治標,却治不了本。”
“你曾经跟我说过新法有三害,其一,在於公司的股东压价收购生丝,以及部分佃农失业无地可种,这一部分,目前来看勉强倒也算是解决了。”
“其二,是股价不涨,青苗之法害民,尤其是中產富户,隨时会有破產之危。”
“这个都只能说是暂时解决了,真要说分红,还是难,其实包括煤铁公司开矿,其实也不是什么真的有暴利的行业,更多的也只是解决了就业问题,尤其是给了咱们河北禁军一口饭吃罢了。”
“至於说其他的六家公司,就算是赚钱又能赚得了多少呢?我最近这两个月也一直在认真的想,其实说到底还是那青苗法的两成利息太离谱了,借著这么高的利息去炒股票,太荒谬了。”
“就算我真有点石成金之能,这几家股份公司未来几年之內一个个的都能赚到不错的利润,可是再过几年之后呢?
青苗法是年年都发的,什么样的公司,能保证年年分红都在两成以上?公司的规模越大,管理的成本越高,这是常识,青苗法啊,还是有问题的。”
“其三,是在於新法导致改了稻、麦为桑,致使种粮变少,粮价升高。”
“前两条也就罢了,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这是他王介甫弄的,可这最后一条,那却是无论如何也都跟我有关的了,而且很有可能,以后还会继续扩大。”
“这最后一条,其实才是根本中的根本,民以食为天啊,没有足够多,足够充裕的粮食,贸然去大规模的发展工商业,確实是很危险的事情,土地是万物之母,发展什么,终归都是要从土地中求的。”
“反之,其实如果粮食產量本身比较充裕的话,其他的工商业其实自己也能获得一个比较好的发展,粮食,其实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
韩琦:“介白,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啊,不过这似乎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吧?”
王小仙:“那倒也不是,短期应急来看,等运河修好之后我们或许可以从辽国买粮,您知道,那边的豪强,无论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是比咱们大宋这边更不做人的,只要咱们大宋的价格比辽国高,他们寧可他们自己那边饿死人,也一定会卖粮食给大宋的。”
“不过要想长期发展,那就还是要进行一场农业革命才行的,我始终相信,唯有科学技术的进步,才能真正推动社会的进步,也只有科技的进步,才能使社会,乃至政治的变革进行的更加顺畅。”
韩琦:“介白莫非是还有增加粮食產量的方法么?”
“还没有。”王小仙摇头道。
“哦~”
韩琦放下心来。
就是说么,人怎么可能全才到这个地步呢?他总不可能什么都懂吧,那不成了怪物了么?
“但確实是有一些思路。”
“嗯??”
韩琦都惊了。
你还真有想法啊?
“我成立的七家公司之中,有一家是集中新农业公司,目前为止,这应该是七只股票中表现最差的一个。”
韩琦点头。
这公司基本就没什么像样的核心资產,只是分到了一些土地罢了,更像是纺织厂的、麻料子的提供商,实在也看不出这个公司要怎么做,股票上的收益才能超过两成的青苗利息。
因此这公司的股票膨胀是最小的。
“我知道,韩相公您应该是不甘於退休的,否则您也不会跑到大名府来见我了,说老实话,以您的资歷地位,其实要让您重回官场的话,太尷尬了,我听说您罢相之前,司马君实都已经將您和霍光相提並论了,不知韩相有没有想过,在股份公司里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