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是王小仙前世的时候在课本上看来的。
还是那话,王小仙不算是什么厉害的歷史爱好者,却也不算是史盲,王安石变法到底是进了高中歷史课本的东西,几条主要措施的內容,影响,意义,他都背过,甚至高考考题里还考过呢。
知道和军政有关,就想到这么诈这童贯一下,看童贯这反应,里面应该是在探討將兵法没跑了。
“嘿~,啊这这这,居然是这样?啊这”童贯一时也是有些慌了神,心里却是居然真的为王小仙有些不值了起来。
“江寧公,您,您是咱们宦官的自己人,宫里的宦官都知道,真没想到,王相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吶,这既然是您出的主意,事到临头,居然是他提出要背著您。”
【王安石提的么,是为了保护我?將兵法为什么要保护我。】
王小仙依旧是眼珠转个不停,这童贯,比自己想像中的似乎要更加好忽悠得多。
当下连连摆手道:“那倒无所谓,无所谓,我这人,从来不在意这些,只要是为朝廷好,为大宋好,个人得失,不去计较,不计较。”
“江寧公真是高风亮节啊,佩服,佩服,江寧公小人斗胆说一句发自肺腑的话,满朝文武,小人唯独对您是崇拜备至,无以復加,不止是我,宫里面所有的宦官有一个算一个,跟我想的都是一样的,都说您江寧公眼里只有大宋的穷苦百姓,心里头就没自己。”
“哎~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言重了,言重了,还是有自由的,比如我现在就特想赶紧把工作匯报完了回家,这一出去就是小半年,紧赶慢赶的才算是终於在过年之前回来了,怪累得慌的,年前加班就够烦的了,这还得乾等著,更烦。他们现在说到哪了,要不我出去溜达一会儿再回来吧。”
说著,王小仙直接起身。
童贯连忙拦住道:“快了,快了,应该很快就能谈完了。”
“是么?將兵法挺复杂的。”
“真快了,这事情都已经谈了两个多月了,就是计划著过年之前谈完,过年之后直接施行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非要赶过年之前谈完啊。”
“为了省钱啊,今年过年,朝廷给全国的將士们,尤其是京畿附近的禁军都发了不少好东西,而且年后开了春,也正是百姓回乡农忙耕种的时候,空出来的岗位也多。”
“哦~原来是这样”
【是裁军啊。】
【王安石和赵项这两个人做事,都有些贪大求全,都有著一股只爭朝夕的劲儿,既然这么不想让我参与该不会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吧。】
【很有可能,这种事要想做得成,恐怕还非得是快刀斩乱麻不可,越是拖延,缓裁慢裁,反而就越是容易裁出事儿来】
【裁军是肯定得裁的,但要是裁得急了没有妥善的安置这他妈就不可能有妥善的安置!】
他记得上辈子上歷史课的时候老师好像是提过一嘴,赵和王安石两个人是將大宋的一百一十万禁军一口气压缩到只有五十几方的,相当於是裁掉了接近一半。
当然,军中吃空的问题是很严重的,有人甚至说仁宗朝的军队空可能会有一半,可问题是裁撤之后难道就没空了么?挤水分,这好像比裁军还难呢吧。
歷史规律,一半不都是裁的都是干活儿的,不干活儿的和空餉留下么。
这似乎也是论证王安石变法最核心的一个成功之一,上辈子学这一段的时候也没多想,也觉得这事儿干得確实是漂亮,毕竟兵的问题確实是给解决了么。
可是现在想想这是北宋,不是当兵光荣的现代社会。以王小仙对这个时代现在清楚的认知,这年头的宋人,至少是在他变法之前,但凡还能有点別的招,哪怕是去要饭,轻易也不会去当兵的。
要不是宫里岁数大了的就不要了,喜欢从小培养的话,他甚至觉得在大多数的百姓眼里,阉了自己当太监,这齣路都比当兵要好。
那么这些裁撤下来的兵,哪去了呢?
王小仙一时好像是知道为啥这俩人不让自己进去,要背著自己聊了。
俩人这样的搞法,如果像歷史上那样,国,確实是救下来了,至少是確实把国祚给延长了,哲宗朝能够取得一定的军事胜利恐怕和他们俩的將兵法也是有关係的,甚至这应该就是哲宗朝军事胜利的基础。
但是那些被裁撤掉的,尤其是那些军中的老弱,他们的命呢?
史书上轻飘飘飘的一句话,歷史课本上隨隨便便的一行功绩,真不知,是有多少人在为此买单了。
【裁军是吧,那我却是非得给你捣点乱子不可了,想裁军,不给被裁的將士们足够的保障,我可非得让你这军,裁不下去不可。】
【这事儿好啊,我挡在前面,是同时挡在他们两个人的志向上,裁军是大宋的刚需,我若是敢做绊脚石,他们俩绝不会对我手软,而且这事儿,必然会让赵项对我更加忌惮,他就算本来对我不忌惮,这下也真该忌惮了】
【只要这件事我死拦著,十之八九,他们也就容不下我了,到时候我乾脆一脑袋撞死在这大殿之上,老百姓那还不得感激死我呀。】
完美,计划通!
这般想著,王小仙却是已经不愿意再和童贯继续说下去了,虽说是个歷史名人,但是见猎心喜的劲儿过去了之后,其实不也就还是一个小黄门么。
他现在认识的歷史名人多了去了,这人出现的最大意义,就是更真切的告诉了他,这童贯和小蝶小虎几乎都是同龄人,这么一想这北宋的亡国之祸,靖康之耻,或许真的是不远就是了。
赵项和童贯也確实是都没有忽悠他,真的只等了两刻钟的功夫,便有另一个小黄门来叫他们进去,说是官家要召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