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举道:“其实就和介白在瀛洲恢復魏博镇是一样的,官家大可不必担忧他们会割据一方,割据了,他们做出来的火柴卖给谁去?
再说他们不开荒,不种地,只要运河上下一锁,连吃的都没有,总不能割据了之后啃火柴吧,这就是介白一直所倡导的,我运即国运,让这些禁军和我大宋一荣俱荣,好过一直的蓄意压制,更能省出大量的钱財来养兵。“
赵頊闻言,连连点头,觉得李舜举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王小仙的那一套,確实是很简单,你看,李舜举这不是也会了么,甚至赵頊觉得他自己好像也会了。
这事情的难点不在於想到要用真定府的禁军去做火柴,而是发明火柴。
可这火柴也不是王小仙发明的啊,这是军械监自己研究的。
这跟什么学问不学问的,又有什么关係呢?
【看来,將这军械监交给李舜举还真是做对了,这些个个宫里出去的阉人,不说忠心不忠心,至少没那么大的私心】
见状,李舜举又主动拿出了军械监的帐册,赵頊一看就乐了,笑著道:“老李,你这是进来跟我邀功来了啊,怎么,年后至今,又赚了多少钱啊?”
“不多,不多,也就二百多万贯而已。”
“哼,是不多。”说著,赵頊十分高兴地一把抢过帐册,也不用李舜举匯报,自己就看了起来。
军械监又不是李舜举的一言堂,各种制衡都已经到了极致了,事实上李舜举就是不来匯报,赵頊对军械监赚了多少钱了多少钱也都是门清的,根本用不著匯报。
可赵頊还是忍不住的抢过帐册查看了起来,只觉得查军械监的帐,当真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赚钱是一方面,军械监对整个东京城商业的带动才是更大的大头,不但大大的增加了商税,还让这天子脚下的城市確实是变得愈发的繁荣富足了,这些都是赵頊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的,確实是让他有了几分自己是个明君的感觉。
而且这钱都是他这个皇帝的私房钱,有了钱,能做的事情確实是多,他这个官家做的確实是也舒服。
如果他想的话,早就可以骄奢淫逸了。
一边查帐,赵项也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连头也没抬地说:
“不过该说不说,王小仙调度军队封城之事,確实是太敏感了,已经有很多人隱晦的提醒朕要防著他,会不会黄袍加身了,你怎么看,王介白的忠心我是信的,可军中未必没有石守信,他身边也未必没有赵普,李处耘之流啊,太祖当年,其实也是忠臣来的。“
李舜举闻言嗤笑一声,道:“都是一群没带过兵的腐儒,他们懂个屁的黄袍加身,王介白他哪有这个能力。
太祖是统兵大將,带兵多年,身边又有义社十兄弟相助,他本人更是就在军营里长大的,更何况那是五代乱世,骄兵驱主帅,悍將逐君王,都成了惯例了,和现在能是一回事儿么,官家,军事上的事儿,听那些不知兵的人去胡说八道,那还不是越听越迷糊么,臣斗胆说一句,仁宗皇帝就是因为听这些文官说的太多,听正经军人的话太少,所以我大宋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庆历议和,都议出功绩来了,王小仙有没有能力黄袍加身,官家,您不应该问问三衙么?”
赵頊闻言却是居然还真有点恍然大悟之感,却是道:“你也是带过兵的,我先来问问你,此事,你怎么看。”
李舜举连忙跪地道:“臣是阉宦,不敢妄言朝事,更何况王介白与我是八拜之交,臣更该避嫌才对,官家,不妨问问別人吧,武將,將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