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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仙:「听明白了,西军中的有些将领是在欺负人,嵬名山也是受害者,有些人在用这种纸片子当钱使,却要嵬名山用咱们夏州的盐来做了担保,这应该是夏州刚刚收复的那段时间的事情吧,那这件事和子宣(曾布)兄又有什幺关系呢?」

薛向:「这就是我和他的分歧所在了,我认为此事应该要一查到底,而曾使君,呵呵。」

曾布阴沉着脸,这会儿也终于轮到了他说话,道:「师正兄(薛向)此言差矣,此事没那幺简单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据我所知,此次发行盐钞,滥使盐钞的,是遍布整个西军的,涉及之人极多,极广,不止是西军,驻京禁军在其中亦有参与,甚至和三司衙门也有一定的关联。」

「不管怎幺说,此战乃是我大宋大胜,还是御驾亲征的大胜之仗,现在既然仗都已经打完了,何必还要翻这样的旧帐呢?

在下以为,此事一旦追查,必然也会牵扯出许多别的事的,将士们上了战场杀敌拼命,手脚不干净一些,历朝历代从来都是如此,既然要查盐钞,那要不要再查别的?」

「太守,王相在朝中,一直是颇为艰难的,朝中自始至终,守旧之人对于新法都是极尽抵制的,直到此次咱们大宋能够一举收复后土,这才使朝中非议不敢妄言而已。」

「然而紧接着,官家回朝之后又在做军改警,使皇权下乡,重复汉唐故事,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在对此心生愤懑,只是碍于此次大胜,官家雄威正盛,所以才不敢发作而已。」

「若是此时去查此事,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最终暴露出来的,绝不会仅仅只是此事,这就必然会给与保守派那些大臣以口舌,借口,到时候非议,攻讦,一定便会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他们不敢攻击官家,太守您坐镇河朔,他们也未必攻击得着,可是恩相在朝堂之上要如何立足存身呢?」

王小仙:「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我把泥也去了不就好了,若是我自身端正清廉,又为何要畏惧人言呢?」

曾布:「此地也没有外人,在下就说一句大实在的话了,太守,这里是西北,此事乃是军事,自古军事无小事,军事上的事,总不能什幺都查吧,万一查出点不该查出来的东西呢?

我知道您一向铁面无私,可这里是西军,西军一向痞气极重,万一————到时要是有不忍言之事,又当如何?」

薛向:「其他的事情可以不查,但是盐钞之事必须得查,此物在市场上是直接当钱来用的,我大宋历来金银短缺,到了此番西部股份公司成立之时更是尤甚,我听闻现在整个延安府内,已是八成在使交子了,银钱交易,反是已不足三成,若是这盐钞坏了交子,到时候,此必是灭顶之灾!」

说到这儿,王小仙才大概明白具体是发生了什幺,两人的具体分歧又到底何在了。

这是个军纪的问题。

虽然此次作战王小仙已经是极力约束,已经是尽可能的让宋军少杀人,少造孽了。

但是宋军的军纪是出了名的烂,甚至他觉得很可能是历朝历代中的最烂,比清兵都不如,而且西夏方面因为是全民皆兵的缘故,在打仗的时候,使宋军即便是面对老弱病残,也没什幺负担。

王小仙就是这幺看着,不也让这些宋军杀了不少平民幺。

打仗的时候抢劫,杀人是一方面,打胜之后,欺负人,抢劫点战败方的财物什幺的,自然也是应有之义,虽然这些西夏人大多都是投降的。

可难道投降,就不欺负你了?

抢劫什幺的,肯定是有的,而西夏这边最值钱的东西肯定就是盐了幺,统万城虽然是投降的,是和平接收的,但盐矿又不在城内。

可能是围城的时候,也可能是这些党项人投降之后,宋军这边有人去打秋风去了,也就是抢盐去了。

而西夏那边为了自保,也可能干脆就是被勒索了,给宋军开了一点盐引,这点盐引回去之后又被做成了盐钞,这就很有可能是跟中枢有关了,说不得又有一些人用东部沿海地区的盐引,来换了他们西北这边的青盐盐引,这就好多都是烂帐了。

估摸着嵬名山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签出去多少盐引。

再加上朝廷本身也未尝没有用盐钞来充军饷的,军队幺,宋军幺,就算是御驾亲征,这里面肮脏的事情也一定很多的,青盐又是硬通货,自然也会有很多人打他们的主意。

朝廷不过是几个牌坊几个衙门,饭还是要分锅吃的,这种刚投降过来的,被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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