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朱元璋早就知道了,只是隱而未发,还没有对沈万三动手而已。
聪明点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该掺和进去,
那就只有去找常遇春了。
说起来,上次在汴梁时候,常遇春缴获的那尊蒸馏酒器就是好宝贝,他还剿出了用那酒器所酿的烈酒。
朱元璋那夜,就是用这些酒来试探胡翊来著,胡翊也尝过那个酒,五十度绝对是有的。
想到此处,胡翊便回到官署,写了一封求酒器的书信派人送到常帅军中。
对於朱元璋的禁酒令和禁杀降令,整个大明之中,也就常遇春敢违抗了。
朱元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喜欢常遇春更胜过徐达,何况常家以后还要出一位太子妃呢。
从工部出来,胡翊又要对帐太子田庄的收成,忙起来可就没完了。
晚上,朱元璋在坤寧宫等著胡翊回来。
但是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最后还是朱静端亲自送饭到太子田庄的。
胡翊清点粮储回来,已是半夜了。
老丈杆子大概是想等他回来,再详细议一议有关大明货幣改革的事呢。
结果没等回胡翊,实在熬不住了,便去睡了。
胡翊回到灵秀宫,朱静端已经把明日上朝的袍替他掛起来,把玉带、朝靴还有笏板都放的无比规整。
今夜朱静端还特地加了宵夜的量,就怕胡翊吃不饱,
坐在床头,朱静端就说道:
“爹晚上又发了一通脾气呢,嫌你没有回来。”
胡翊立即问道,“姑父开导的咋样?不会再对著我撒气了吧?”
朱静端捂著嘴偷笑起来,美目盯著胡翊,调皮的问道:
“爹要是像揍弟、弟那样揍你,脱下鞋子的你满地跑,你怕不怕?”
胡翊就摇头道,“那不怕。”
“只要不掉脑袋,那隨便。”
朱静端白了他一眼道,“爹又不会无故害你,反正明日要跟你议银子这个事呢,我就是想问问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胡翊显得就十分自信,拍著胸膛说道:
“都在为夫的心里呢,放心吧。”
“那就好。”
朱静端说著话,美目又重新瞄著胡翊,俏脸逐渐泛红,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声音,糯糯地说道:
“娘说说要我们加一把力气,她要抱外孙子。”
“那还等什么!”胡翊立即就放下碗筷。
提起別的,胡翊困得要死。
可你要是提起这个,胡翊可就不困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胡翊便要起来上朝。
百官们从午门鱼贯而入,列起了长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奉天殿。
胡翊则是从后宫出来,往大殿上走去,
胡惟庸正要进殿,看到胡翊今日也是手拿板,立即便走过来问道:
“你今日怎么也来上朝了?”
胡翊张著哈欠点头,胡惟庸看到侄子来趟这浑水,立即便说道:
“此时你不该来啊。”
胡惟庸进一步剖析著局势:
“李相对你颇有怨言,那些言官们又集体奏本弹劾康茂才,许多与其要好的武官们对你都有了微词,李相昨日还训斥过我,今日你怎能自己往这火坑里跳呢?”
不仅是武班的大臣们看胡翊不爽,文班那些大臣们今日又要给胡翊戴高帽,捧杀他。
两派都没安著好心,可是胡翊今日就是来了。
面对叔父的担忧,胡翊便对他说起道:
“叔父,非是侄儿愿来啊。”
有这一句话,胡惟庸就懂了。
再看胡翊今日一脸的轻鬆,胡惟庸知道这个侄儿的处境应该是很乐观的,怕是有陛下在后头作为靠山,反倒就不担心他了。
只因那日在柳堤前的一番话,他这个做叔叔的也对自己亲侄子的能力,有了明確的审视。
胡翊绝不是那种在朝堂上稀里糊涂站班,然后稀里糊涂的陷入党爭,最后再稀里糊涂做了炮灰的那种愚人。
看到侄子不慌,胡惟庸也就不慌了。
叔侄二人进殿之时,李善长就从一旁经过,连招呼都没有跟胡惟庸打,便直接踏进大殿去了。
当著胡翊的面给胡惟庸甩脸子,李善长这就是摆著张臭脸给胡翊看的。
看起来,叔父在李相那里的处境,现在確实变得有些微妙了。
不过,这些在胡翊看来,反倒都是好事。
离得李善长越远,叔父便越安全,至少胡翊是这样认为的。
来到奉天殿上,此时皇帝还未到。
那些文官们就一个个的进来,然后不时有人过来衝著胡翊深深地拜见著施礼。
这些人施完了礼,临走时还得再夸上一句:
“駙马爷为国为民,勇斗奸侯权臣,下官实在是佩服,您实乃是我大明正直之臣啊!”
反正诸如此类,夸起来大概的意思都很相近。
他们这样夸胡翊,有些是没安好心,过来故意说给武官们听,叫武官们看的。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被忽悠著当枪使,真的就把胡翊当做正直之臣开始膜拜了。
不一会儿,刘炳也过来了,望著胡翊同样是一拜,而且还故意的提高了声调道:
“胡駙马,您打击那些个飞扬跋扈的武將,实乃我大明开国第一正直之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