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胡翊开口,朱元璋就笑看道:
“可不就完了吗,他能一颗药丸解决的事,就绝对不会用第二颗。”
明明是胡翊做的事,却就好像是朱元璋做下的一样,他可就当著李贞的面得意地炫耀起来了:
“这小子现在的医术还挺灵的。”
“太医院那些人说寿卿只剩下一年寿命了,他去给诊了半月,如今病体愈发的轻省了,给景隆的那颗药丸你就放心吧,吃了准能好。”
马皇后开口道,“女婿说过,康將军也许能多活四五年是吧?”
胡翊点著头道,“康茂才將军早年作战勇猛,也因此受的致命伤太多,伤及到了气血和根骨,能延四五年已是不错了。”
李贞就点著头说道,“不错不错,寿卿能多活几年,他自己也会感激你的。”
朱元璋就笑道,“可不是嘛,胡翊把寿卿家的女婿一擼到底,寿卿反而很感激他,他这医术用来收买人心最是有用了。”
这时候,一向护夫的朱静端过来,就开口了:
“爹不是又把康家女婿的翰林编修给留著了吗?这里面好多事都叫胡翊去得罪人,爹再去唱个红脸。”
一看朱静端挑理了,朱元璋一时间也有些语塞,就开口说道:
“咱这是为了他好。”
朱静端算是看清了,只要爹没理的时候,就都是为了胡翊好。
聊著天,朱元璋便冷不丁的开口问了一句:
“女婿,咱听说刘伯温回了京城,既没有回家,更没有先来见过咱这个皇帝,反倒跑去找你,给你作揖去了?”
朱元璋现在有些吃醋了。
他本就和刘基不对付,刘基又一向高傲,若不是因为他的皇帝身份,估计刘基根本也瞧不上他。
刘基也会向他作揖行礼,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基向他行礼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为君、一个为臣。
这是以下朝上的关係,突出一个“礼”字,却不一定是刘基所愿。
反倒胡翊一个晚辈,官职上和刘基差不多,他们还都是臣子。
在这种情况下,刘基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主动去给二十三岁的胡翊施礼,这事儿就值得玩味了。
一看到老丈杆子吃了自己的醋,胡翊立即向朱静端拋去了求救的眼神。
朱静端立即会意道,“爹是皇帝,拥有四海,还和女婿爭这些。”
马皇后也立即过来帮腔道,“就是,多少有些为老不尊了。”
朱元璋只得住口,而后问胡翊道:
“那老东西都和你讲什么了?”
胡翊老实说道:
“刘军师说要代替天下的百姓们谢我。”
朱元璋点著头,“因为废止金银的事吧?”
朱元璋立即便不满意起来道,“废止金银是咱这个皇帝做的决定,他为何不先来谢咱,却先去谢你?”
胡翊心里这个苦啊!
你特么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是吧?
还谢你?
也就幸亏朱元璋是皇帝,要没有这层身份,刘基绝对能像揍李善长那样,和朱元璋也打一架。
打不打得过先不论,胡翊觉得他俩早晚得战上一回。
当然了,这些牢骚只能在心里面发,胡翊表面上却是说道:
“刘军师也称颂了陛下贤名,高瞻远瞩,这些小婿都是亲耳听到的。”
朱元璋自然是知道这些话的,就连胡府都安插著通风报信的老兵,今日东宫谈论的事又岂会不知?
反正对於朱元璋的频频试探,胡翊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早已经习惯了。
甚至多疑和猜忌,现在越发成了朱元璋的一种本能了。
朱元璋此时便说起道:
“刘基今日来朝见咱,对你提出的钱事革新极为赞同,咱这几日就要挑些人来议一议,你觉得哪些人合適?”
朱標这时候放下手里的书本,开口说道:
“我和姐夫都觉得淮西、浙东这些派系过於复杂,钱事革新一事不应让他们参与进来说罢,朱標又继续读书来分散注意力。
毕竟前不久那一次监斩,虽然有朱元璋磨礪儿子的意思在里面,但只有十四岁的朱標还是被嚇到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復过来。
胡翊就不一样了,有胡令仪和朱静端两个人开导,孩童的纯真可以治癒他的心灵,妻子的关爱可以使他静心,並且感受到暖意。
胡翊便也跟著点头赞同朱標的话。
朱元璋就说道:
“你们两个的意见,跟伯温是一致的,伯温告诉咱说,这朝堂之上现在至少有四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