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十分的好闻,沁人心脾。
胡令仪楼著哥哥的脖子,可就不撒手了。
胡翊的脖子上,凭白多出个掛件。
关键是这个掛件,这半年来长势惊人,小妹现在已经长到他腰这么高了。
胡翊就抱著胡令仪举高高,一边举,一边使出了洪荒之力。
举了一会儿,擦著额头上的汗珠,胡翊不禁感慨起来:
“你再要是继续窜高,哥哥都快抱不动你了。”
胡令仪就天真的说道:
“那我不长了行吗?”
“我要在二哥的怀抱里一直待下去。”
说罢,她回头对柴氏央求道:
“娘,你们快別让我长了,给仪儿找根绳,把我拴上好不好?”
童言无忌。
胡令仪的话,引的一家人都开始发笑。
家庭的聚餐是胡翊最为快乐的时光之一。
当然,席间也要说一些公事。
大哥提起了堆肥的近况:
“春种前,我们施了底肥。
目前禾苗长势很好,刚刚二次追肥,都是按著你教的法子在做。
至於效果嘛,肥力確实是有的。
咱们拿肉眼就能看出来,原来的禾苗长到寸许高时,只有筷子细端那么粗。
施了底肥后,长出来的禾苗就如同筷子最粗的那一头,风吹著也不倒了。”
听到这些成果,胡翊很高兴,
施加底肥后,禾苗更加粗壮,不会轻易被凤吹倒了。
根系发达,自然吸收养分的速度就快,长势也快。
既能加快涨势,又能提升抗风效果,这就很好了。
胡显又提起了三种堆肥的具体差別。
“依著你制定的酸肥、硷肥与中合肥划分。
硷肥的效果都很次,证明是养分最低的。
酸肥恶臭难闻,施在田里容易烂根,其中又多虫卵。
即便活下来的禾苗,根部也很容易被虫蛀,但是酸肥对於叶菜又有极好的涨势。
或可专门用在叶菜上施用。”
最后胡显提到的中合肥,效果是最好的。
目前剩下七种配方的中合肥还在试验。
具体还要等到这季的稻子收了,按照產量来排序。
所谓硷肥,就是发酵时候兑的水少,发酵不充分的堆肥。
效力最差。
酸肥里面用的粪便会多一些,兑的水也多,会变得酸臭。
这两种堆肥的成本都最低,但是不好用。
中合肥,就要每日不停的观测温度和湿度。
湿度高了要加石灰,湿度低了要浇水甚至浇一点醋,以此来达到酸硷度平衡。
这样製作出来的肥料,与农书上记载的形状是一致的。
如膏泥一般,没有异味,效力也最佳。
胡翊又在农书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使肥力在原来的基础上又能提高三四成。
而且大大缩短了製作堆肥所用的时间。
堆肥的事急不得。
酒精的进度,胡翊明日下了朝就要去工部问问。
和家人们欢聚过后,胡翊並不是一回来就可以躺倒著休息了。
明日早朝,还有处州府的事要善后。
详细的过程还要书写成奏章,明日呈上去。
忙著这些,胡翊不觉间看了一眼黄历。
如今已经是三月份了。
今年七月初七,常遇春暴卒在柳河川,这是大明史上的一大遗憾。
时间已经很紧迫。
他需要提早做出规划,想办法拯救常帅的性命。
常遇春这个人,对於朱元璋是及其重要的。
他在临死之前,曾嘱咐兵卒们要秘不发丧,
等到朱元璋得知他死去的消息后。
《明实录》记载道:讣闻,上哭之慟,輟朝三日。
然后亲率百官临丧,为其下葬,並且赐葬在钟山。
这样一个人,胡翊无论如何都是要救的。
不止是因为其对於朱元璋来说极为重要,
也因为常遇春送元人酒器,才促成了胡翊制出酒精的成果。
这算是一恩。
自然的,知恩当要图报。
再一点,胡翊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他的优势,从来都不在什么权柄、地位上。
什么皇帝的亲信、太子的大姐夫这些权位和身份固然很显赫。
但最终促成他一路向上攀爬,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其实,归根结底都还是在他卓越的医术上!
医术是根,丟不得。
治病救人,才是根本!
不止要救马皇后和朱標。
还要救下常遇春,將来救下朱雄英。
胡翊非常明白,他的医术越高超,地位越稳固,性命也就越安稳。
洪武皇帝也怕死。
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看著家人病逝!
医术在任何时候都有需求,即便是千古將相、王侯皇帝亦然。
故而,百医百愈,治病永远都是胡翊的招牌。
此刻,就该开始谋划去常遇春军中的事了。
当然,眼前的事,还是先將朱標和马皇后的肺疾先医好。
具体结果如何,用药两日后,其实就可以判定出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