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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水之中却文夹杂著一股剧烈的苦味。

入喉之后,苦味回甘,又在唇齿间留下一片香气息。

“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曹擒龙还在疑惑间呢,胡翊开口说道:

“曼陀罗酒,可以麻醉镇痛。”

胡翊隨即起身去洗手。

正在这时,崔医士他们总算跑回来了。

崔医士立即將自己那个医箱也拿过来,在军帐中摆开。

胡翊擦著额头上的汗珠。

不知不觉,多半个时辰都过去了,精神高度集中为人救治。

这其实是很累的。

崔医士来了,他就能略微轻鬆一些了。

他开口吩咐道:

“病人气胸血胸,情况危急,但我现在又必须要给他下补药吊命。

这时候,阴补是来不及了,使用烈补药恐怕病人血脉支持不住,再出现溢血和伤口开合情况,

就需要你去调几味温补的药来。”

崔医士点著头道:

“熬汤药已然来不及,学生研磨药粉製成丸状如何?”

胡翊点著头道:

“只能是如此了。”

崔医士代他去办这件事,胡翊就可以腾出手去做些別的了。

也是直到了此时,曹擒龙才总算醒了几分精神,能够辨人了。

“常帅!”

曹擒龙一眼看到了在那里的常遇春。

隨即,他看向面前的胡翊,急切开口道:

“小兄弟,你是何人?

是你救的我吗?”

常遇春急忙过来介绍。

一听说救治自己的居然是大明神医。

曹擒龙立即激动的无以復加,眼神中也重新焕发起了光彩。

“駙马爷,曹某人在此谢过您了!”

曹擒龙很想抬起双手来见礼,可他的箭伤是从右胸贯穿到左肩脚骨的。

身体受创,实在无法抬起手臂,只能是躺在床榻上勉强开口说话。

胡翊叫常遇春退下,不要再引的曹擒龙开口说话了。

病患现在张口说话,口中便会溢出许多血沫子,这摆明了是肺伤极其严重的特徵。

看到曹擒龙向自己道谢,胡翊也不想给人假希望他当然可以用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对方他的病自己一定可以治好。

但大家都是军中见过生死之人,承受能力相对更高一些,胡翊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样在曹擒龙知道事情真相后,还能安排一些身后事。

胡翊便开口直说道:

曹將军,你的病我没有太多的把握救治。

接下来就要消解气胸和血胸,顺带拔出断箭。

每一步都是在键而走险,如同在钢丝上起舞,这不止需要我的手法准確。

也需要將军极强的求生意志作为依託,还要你的生命力足够旺盛,才能挺过这一关。”

胡翊实话实说道:

“即便是挺过了拔箭的关口,后续能否痊癒和康復,也还有许多挑战和变故。”

常遇春听他这样一说,双目凝实,眉头更是皱的越发的深沉。

曹擒龙倒是很快就接受了。

他嘆了口气,而后说道:

“当这支透甲锥击中我时,就已经知道我这条命將死了。

当时想著连一封遗书都留不下,好列给孩儿们留一点念想也行,现在您將我救醒来,让我能留下一封遗书捐给家里人,其实也满足了。”

胡翊没有阻止。

曹擒龙便口述遗书,常遇春连忙亲笔记下来。

交代完了遗书,曹擒龙勉力伸著手臂,他还是想要叫人把他扶起来。

胡翊连忙阻止道:

“你现在平躺最好,不可以起身。”

曹擒龙的嘴角全是血沫子,因为肺部受伤,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漏风的。

但他依然坚持道:

“駙马爷,叫末將给您见一礼吧。

你救我,这是恩。

曹某人生来知恩图报,常帅当年救我一命,我便甘愿捨弃兄长,隨他来到军中。

只是兄长悉心培养於我,也也需要报答,我便请常帅留下良马和硬弓来换我。

这些年这些年为报常帅大恩,也是时常时常衝锋在前。"

曹擒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道:

“若不叫我全了您的恩义,我纵死,也难心安啊!”

一口气连说了这么多话,本就脸色惨白的曹擒龙更加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常遇春是个直人。

他立即过来,亲手起曹擒龙来。

此时曹擒龙剧烈咳嗽著,口中咳出的血沫飞溅,疼的吡牙咧嘴。

他十分勉强的向著胡翊微微作揖。

常遇春帮他抬起两手,辅助他完成了这个並不標准的动作。

但即便是这个並不標准的动作,完成后也是要了曹擒龙的半条命。

胡翊赶忙受下这一礼,然后重新著他躺好。

再看曹擒龙,已然是身体剧烈在抽搐,疼的面容都已然扭曲了。

即便有曼陀罗酒俭时进行麻醉。

但也只能是减轻一些痛苦,高做不到完全的止痛。

曹擒龙最后叫人將他的皮甲拿来。

幸亏是这三重皮甲才挡住了透甲锥的恐怖力道,保住他一条命。

残破的皮甲之中,有一张染血的图画。

上面画的是曹擒龙和妻子、仇子一家三口的一张合画。

知道曹擒龙最后这是思念家人,常遇春立即叫了一名亲兵进来,就专门却举著这幅画在义弟的介前,叫他一直看著,以宽其心。

“駙马爷,您—您动手吧。”

曹擒龙勉强又开口道:

“曹某人感恩於你,只是只是身体受制,难以全礼向你道谢。

今日活也罢,死也罢,皆仰仗天命。

若是撑不住死了,此—·此乃我之命数,非·—-非駙丁爷之过。”

胡翊点了一下头。

刚才还只是开胃菜。

现在,真正的挑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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