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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翊就接过头,往掌心唾了两口唾沫,抓起工具开始挖地。

李贞看著他的姿势,一边点著头道:

“人虽然瘦了,却更加精壮了。”

胡翊挖地时,每一下都能將撰头挖到底,这样带起的泥土最多,鬆土的效果也最好。

李贞扇著凉风,喝著瓦罐里的凉茶,一边吹著田间的风。

不知道为何。

胡翊在这位姑父的面前,总能觉得安心,也能放下许多戒备。

这种感觉,就有一点像朱標眼里的他。

朱標依赖他,胡翊则是依赖李贞。

胡翊也对这种神奇的感觉,进行过具体分析。

在朱元璋面前,时刻都需要警惕,和皇帝打交道真的很累。

马皇后虽然对儿女们很好,但毕竟有著一重皇后的身份在。

他和朱標虽然话多,严格意义上来讲,也有尊卑。

但从一开始认识李贞时,其实更像是忘年交的状態,是不分尊卑的。

这是个亦师亦友的人,再叠加上一层姑父的关係。

胡翊在这里挖地,反而觉得是一种享受,心里难得能感受到静謐。

李贞閒下来了,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胡翊聊起来。

“我原来不信你的堆肥,后来標儿送来了用堆肥种出的稻米,看到增產很显著,我这把老骨头就也弄了两堆。”

说罢,李贞用手指了指宫墙边上的两堆肥。

胡翊接话说道:

“姑父年纪大了,还这样苦劳,待会我来帮你翻肥吧。”

“好啊,有些不懂的还要你来教我。”

胡翊环顾四周,不见大明初代战神的踪影,就问道:

“怎么今日没看到景隆啊?”

“宫里闷得慌,就叫你嫂子带回府宅去了,在外头隨时能溜达著,比宫里头方便。”

胡翊知道老头儿最关心儿子的状况,就说了一些李文忠在战场上的事跡。

一提起了儿子,李贞很高兴。

不过他也难免思念之苦,掐著手指头盘算了一遍,说道:

“算起来,保儿出去得有两年多了!”

“是啊,我看保儿哥今年也难回来呢,明年又要打应昌,徐帅他们都在为明年的战事做准备。”

李贞点著头,眼神之中难掩落寞。

他已是六十三岁的人了,人活七十古来稀,还能有几年呢?

几子一直在外带兵,也不知道有生之年,父子还能相聚多久?

“忠孝不能两全啊,他不能在堂前尽孝,我也理解他。”

这句话倒是令胡翊也想起了自己。

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堂前尽孝的事,都是大哥在做。

这一年之中,他难得有一半时间在家,即便在家,也是住在公主府之中。

在堂前尽孝的时间就更少了。

见胡翊神色落寞,李贞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就提醒道:

“这人一老啊,就容易念旧,比如我。”

说到了此处,李贞提到了上次没有见到胡翊的事:

“你自处州回来那次,我回中都去祭祖了,李家的祖坟都在那里。

我想著自己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过几年更是挺不住舟车劳顿,不如早早回去祭奠祭奠祖宗们,以后再想回去可就难嘍。”

李贞便给胡翊提出建议道:

“真想堂前尽孝了,有空閒时,带著你父母回一趟老家。

去祭祭祖,给祖宗们扫扫墓,再和家乡的亲人们敘敘旧,我想做老人的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些。

回到故乡,见了儿时的玩伴们反而能乐呵乐呵。”

胡翊点著头,记下来。

“等我不忙了,就去跟岳丈告个假,回一趟定远。”

胡翊挖地很快,不多时就將一块菜地处置的乾乾净净。

李贞从瓦罐里倒出一碗水,走过来递给了他,隨即说了一句令胡翊没有想到的话:

“我听说你叔父最近在做大事?”

“啊?”

一听到李贞也提到了叔父,胡翊心知这其中一定有事。

因为在通常情况下,李贞极少会提到朝堂上的政事,更不会提到这些官员们的名字。

一看胡翊紧张起来,李贞把手一摆:

“你不要怕。”

“有些事,你岳丈不好找你聊,就把我这遭老头子请出来了。”

李贞看了一眼焦躁不安的胡翊,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

“坐。”

胡翊想说些什么,他很想问自己叔父是不是真的牵连在內了?

可这话快到了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李贞此时的目光望著远方,看著天空中飘过的云,似乎並未在意这件事:

“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你管不得他,他也管不得你。”

李贞手指著天边的云:

“你看这些云,每一片云都仿若一个人,人生是无常的,不会照著既定的轨跡运转。”

胡翊领略了这位姑父的话。

这似乎是在告诉他,你叔父是你叔父,你是你。

他做的事,与你並无相干,毕竟你管不得他。

胡翊便在此时,向著李贞吐露心声道:

“姑父,这件事我也猜到了些,现在我的脑子也很乱。”

“放心吧,你岳丈可曾对你发火了吗?”

胡翊摇头道:

“那倒不曾。”

“这不就对了。

你岳丈做起事来风行雷厉,他既然不动手,说明事情並不如你想的那样严重。”

说罢,李贞发出邀请道:

“我这里有粗茶淡饭,怎么,中午饭留在我这儿吃吗?”

当然得吃了。

胡翊现在已经確定,叔父做了越线之事。

从后宫出来,胡翊就一直在心里琢磨著。

毒杀的事怕是已经坐实了证据。

至於朱元璋为何还不动手处置,他当然会天真的以为岳丈是念著旧情。

但未来的朱元璋,可是亲手赐死了駙马欧阳伦的,只因为这傢伙私贩盐引。

胡翊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天真。

之所以还未对叔父动手,只怕还有其他的原因。

那么,朱元璋不好意思当面说,只在华盖殿敲打了自己。

他又事先託了李贞来当传声筒,把这事说的更详细了些,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態度,此事不会处置,並不如自己想的那般严重。

胡翊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朱元璋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放纵叔父如此行事,而不动手的。

但是什么呢?

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透。

想不透就不想了!

回到公主府,胡翊儘可能的让自己开心起来。

他在白纸上画起草图,想试著在古代造出来木质自行车。

公主府还是太大,有些不方便。

若是有了这车子,以后还能骑著车子四处去溜达,这也是一种放松。

第二日。

胡翊和朱静端早早的就进宫。

今日邀请常家作客,常蓝氏也是一早就带著常婉到坤寧宫帮忙来了。

“见过娘娘。”

“见过静端姐姐、见过姐夫。”

常婉非常知礼,来到坤寧宫也並不见外,立即便忙碌起来。

她和朱静端给胡翊打下手。

胡翊今日是主厨,正在水池洗肉。

屋外响起了马皇后和常蓝氏的对话。

“怎么著?

我听说你们家老常刚一回来,你就扇了人家一个大嘴巴?”

常蓝氏猴精猴精的,立即吐露真言说道:

“嫂子是知道的,我俩闹矛盾的次数多,回回都是我吃亏。

那日见他回来,可不就趁机报这个仇吗?

我那一巴掌扇过去,再將他篮一顿,老常肯定心一软就捨不得还手了。”

朱静端和常婉听著她们说话,就一个劲儿的捂著嘴笑。

胡翊与里浩觉得震撼极了。

这女人是真的记仇啊!

常蓝氏这点与机,就全都用到这么面来了。

显然,马任后的工观就要正的多,她就劝么道:

“彩云,你这人也是。

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家男人,咱们女人在外头就要给自家男人撑面,有何要紧事回到家里再说。

哪有当著城门幅就下手的?”

常蓝氏浩不没这么多,说起道:

“就要当著城门幅那么多人的面,他箱不敢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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