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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去做些挣快钱的勾当去了。

胡翊把孩子抱进粥棚,朱静端把一床被铺在桌子上。

马皇后令人將身边的炉火端过来。

这时候救治病人,保暖就很重要。

崔医士和徐医士也都跟过来。

胡翊说要动手术,他们將柳叶刀、银鉤子、止血钳、羊肠线,还有酒精等物品都送过来。

崔医士看著男孩腹部的肿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卫济宝书》中载有『开腹引流术』,虽可治疗肠痈化脓,但开腹之后,十难活一。”

胡翊轻点了一下头,但这並不能阻挡他做手术的决心。

他对崔医士说道:

“开腹十难活一,问题在於消毒,与当初治疮伤是一样的,咱们现在有酒精了。”

崔医土文问道:

“腹內脓疮、痈汁如何处置呢?这也能治好吗?”

胡翊说起道:

“开腹后挖除,再接一根导流管,將腹內痈汁排空。”

即便崔医士再如何信服这位马爷的医术。

他依旧觉得这有些天马行空,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他们看来,痈汁乃是体內邪,源源不断,难以根治。

对於从体內往外插导流管排痛汁的手法,更是从未听说过。

胡翊就喊来徐医土,对他说道:

“曼陀罗三钱、川乌一钱半、黄酒二两,快速煎煮出汤,送来给我。”

“再去准备一根芦苇杆,要中指粗细的,里面中空,要乾的。”

吩附完毕后,胡翊令崔医士为器具消毒。

又喊来六名武士,叫他们每人手中展开一件衣,围著桌案挡风。

武士们大都在维持秩序,可供胡翊使唤的並不多。

一见人手不够用,朱標就叫道:

“老二、老三,隨我过来挡风。”

太子和两名皇子也都过来,双手抓起一件衣,展开之后加入到阵列中来。

人数够了,他们总算暂时挡住了这凛冬的寒风。

胡翊用笔在男孩的右腹部做著记號。

他练过许多次,曾经解剖过青蛙、死猪。

但这是第一次应用在人身上,

他先確定了肠痛冲门的位置,然后用笔画好了刀口的轨跡。

接下来。

这孩子的病,就完全寄希望於他了!

徐医士將煮开的曼陀罗酒汤送过来。

胡翊快速吹了吹。

然后揉动著男孩的牙关处,在其嘴巴开合后,將整碗药汤都灌了下去。

对现代人来说,这只是个小手术。

但对胡翊来说,这並不简单。

他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將崔医士消过毒的柳叶刀拿起。

锋利的柳叶刀贴在男孩的肚皮上。

大概是被冬日里冰冷的金属刀身凉到了。

男孩的身体一颤。

胡翊比划了好几下,確认自己可以从容下刀了。

然后,他扒拉开男孩的眼皮。

曼陀罗的麻醉效果开始散发了,男孩的瞳孔开始散大。

胡翊轻轻下刀时,男孩还未感受到疼痛。

但这样的痛觉迟钝並未太久。

吃痛的男孩,猛然间惊醒!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豪叫—

崔医士立即將一块皮革塞进他的口中,防止他咬断舌头。

立即也有人过来帮忙,摁住男孩的四肢徐医士心跳已经加速了。

他看著駙马爷手中那把柳叶刀,稳稳地切开男孩的右腹,直到切开巴掌大小的一个开口。

孩子瘦的皮包骨头,几乎没有什么脂肪。

灰白色的腹膜,在打开的伤口中,隱约可见。

並隨男孩的呼吸,上下起伏。

崔医士冷汗下来了。

幸亏是有一段在定西治伤兵的经歷,这令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辅助胡翊为男孩止血。

粥棚外有许多人在关注著这里。

虽然有武士们围著那个孩子,看不到具体的过程。

但是谁都知道,这一定是动刀了。

动刀子,这在大家的认知中,是一件极其损耗元气的事。

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做“漏气”。

意思是,人体本是密封好的。

一旦动了刀子,体內密封的元气就会顺著伤口被释放。

元气漏了,人便会折寿,由此引发短命。

故而“身体髮肤,不可毁伤”,这是一条千百年来务必被谨慎遵守的道理。

大家纷纷畏惧开腹如同畏惧鬼神一样。

可是,谁又都不想那个孩子死去。

怀著如此矛盾的心態,所有人都在关注著结果。

至於朱標和两个弟弟,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男孩的肚皮被划开后,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活人身体內部的构造。

三人都已被震镊住了,完全的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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