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张票据,每一张上面都存银五百两。
当他將这四张票据,摆在四个黑衣人面前时,大家就都懂了。
高见贤嘆著气道:
“你们跟我多年,即便退下来了,还肯暗中帮我这个哥哥做事,我属实感谢你们。
老七、老九他们昨日失手,为防止被擒,已经自行了断了。”
说到了此处,高见贤目光扫过自己面前这四个兄弟。
这四个黑衣人立即也是心领神会。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我们弟兄赚的就是这份银子,大哥在,我们便在。
如今到了替大哥卖命的时候,我等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另一人也是洒脱得很,开口便道:
“拿著大哥的银子,我们就料到会有这一日,大哥不必多说,兄弟们都懂。”
“只是,家中妻儿老小,往后都靠您了。”
说罢,这几人一起拔出刀来。
高见贤点著头道:
“这五百两,是抚恤。
此后,每年两节之日,皆有一份心意,你们的儿子,我都会格外照拂。
定叫他们出人头地。
杨右丞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话音一落。
这四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银票。
然后拔刀自。
天上適时劈落一个闷雷,哗哗一阵细雨如注,打湿了寺院的墙壁和泥土路。
高见贤收起了银票,並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这四人虽死,但还要毁去面目。
唯有如此,才能將线索切断,叫人查无可查。
这都是当年跟著自己搜集敌情,为朱元璋卖命的老兄弟了。
高见贤曾与这些人兄弟相称,一起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如今,手中利刃烂了他们的面目。
他的脸色阴势,心中满怀愤恨之情。
“胡翊!”
“小杂种,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高见贤话音刚落。
忽然,便从佛寺的寺墙处,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语气之中夹杂著令人丝丝寒意:
“谁要杀老子?”
这声音一出,高见贤立即心生警觉,右手已经下意识摸到身后短匕。
他那阴势的目光,从死尸身上抬起,立即便看到了拨开杂草,正向他走来的胡翊。
这竟然千真方確,正是那位駙马爷。
他身上的红色蟒袍,上锈金丝,在黑夜仅有的那点光亮下,依旧褶褶生辉。
当他再看到胡翊扛在肩上的那把刀时,立即便意识到了什么。
附马竟然追到了这里。
本该杀了胡显,作为警告,叫这駙马收手。
结果压力没有给到,胡翊竟已知道了此事。
眼下是纸里包不住火了!
高见贤心中暗暗思索,胡翊到来,身后只怕还有帮手。
既然此事已经传到京中,自己怕是已经没有后路。
谋杀駙马家眷的事,一旦败露出去,整个高家怕是都要面临一场血洗。
作为曾经在朱元璋手下办事,作风冷厉的检校。
如今又掌管刑狱,逼供严苛的按察司事。
高见贤只一思索,便已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
他立即扔掉手中短匕,从自的黑衣人手中,夺过来两把短刀,凑成一对双刀。
放弃幻想,今夜唯有殊死搏命!
时不待我!
高见贤非常清楚明白,既然要死,唯有拉上駙马同死。
杀了他还能赚一个!
就趁著现在!
若是等他的帮手来了,报仇的机会便会溜走。
他立即手持双刀,直奔胡翊衝杀而去。
检校的身手,个顶个都不是吃素的。
他也通过军中眼线,早知道胡翊此人,箭术虽好,但刀剑都一般。
高见贤十分有信心能在今夜將其诛杀!
既已撕破了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见高见贤目光凶狠,手持双刀朝自己衝来。
胡翊刀法並不高明,且对方双刀在手,使用起来异常顺手,一看就是练过双刀功夫的。
胡翊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但他还是架起了手中单刀,作了个迎战的架势。
高见贤凶戾的目光之中,带著几分不屑。
与自己的刀法相比,胡翊不仅慢,还浑身都是破绽。
在他眼里,现在的胡翊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挥刀直取而来,右手这刀是虚攻,
这一刀劈过去,便在胡翊招架之际,他左手那一刀就会手起刀落,瞬间就將駙马的人头直取下来。
他早已盘算好了。
杀了胡翊,提前为全家报仇,如此下到阴曹地府也不亏!
只是。
当他衝到距离胡翊还剩下两丈多远时。
突然间,胡翊左手从身后掏出了一物。
“砰”的一声爆响!
高见贤的身体,直接如同断了线的风箏一般,倒飞出去两丈多远。
他手中双刀被击得粉碎,断成几片的刀身散落了一地胡翊竖起枪管,吹了吹从枪口上冒出来的滚滚白烟。
他当然知道高见贤是检校出身。
单刀为饵,手中把这洪武迅雷才是杀招!
此刻,看著一旁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高见贤,右手拖刀直奔向他而去。
高见贤的两把刀都断了。
洪武迅雷统可在五十步开外,射杀身穿两层皮甲的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