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加上解迷药。
但很显然,一般的解迷药方子,对大哥身中之毒並不好使。
寻常的迷药,在人落水受到刺激后,一般就会醒来。
可这迷药却不然,不仅落入冬日里刺骨的江水中没事。
受过如此强烈的刺激,又顛簸一路,居然还没醒?
胡翊开始根据药理,从这些药方上的药物来推断药性。
“我看像是千日醉毒。”
说罢,胡翊重新写了一张药方,令人立即抓药来煎。
天色已然大亮。
这边正在对胡显进行救治。
杨相府。
清晨的一声惨叫,嚇得相府的家奴们,纷纷围聚过来。
高见贤府昨夜消失了四名轿夫和一名管家。
此事报来,正令杨宪觉著奇怪。
结果自家院子里就飞进来一颗人头?
此事看著著实怪异!
这名发现人头的家丁,也是分外聪明。
他发现这是高见贤的人头,立即將东西遮住,不叫別人看到。
杨宪很快便被请过来。
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他凑到了后院马既附近。
人头就滚落在马旁的草料库,那些草料上至今还沾染著血跡。
一颗人头而已,见过大场面的杨宪,一边琢磨著此事,並未有太大的反应,
直到他蹲下来,掀开了黑衣之中包裹著的东西,看到了里面那个老熟人、老兄弟—.
这一刻,杨宪再也无法淡定了。
手里抽著的琉璃菸斗,直接跌落在青砖上,摔得碎裂开。
杨宪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不觉,身上冷汗都下来了。
他立即问发现人头的家丁:
“你认得此人吗?”
“相爷,小人不认得。”
杨宪点著头,安抚他道:
“你做的极好,速去找帐房先生领五两银子,作为奖赏,你去吧。”
將人支开后,杨宪捡起高见贤这颗人头,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同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派人栽赃胡翊不成,怎么突然连脑袋都不在了?
到底是何人杀了他?
莫非是胡翊?
还是另有其他仇人?
杨宪还不知道胡显生还之事,还以为胡显已经死了。
他心中思索著,此事有可能是胡翊知道真相,对高见贤展开了报復。
可这事也说不通啊!
擅杀朝堂命官!
这种事很好查,一旦坐实了是駙马所为,就算陛下如何喜爱,也保不得他。
此事令杨宪觉得蹊蹺,为何人头偏偏拋在自己家中?
尸身又去了哪里?
他当即就要去报案。
可又怕深挖细查之下,再把自己別的事情抖落出来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杨宪急的团团转,越发觉得需要小心行事·
龙潭镇。
胡翊的判断果然又中了。
他调配出的药方,很快就显现出效用来了。
上午时分,大哥转醒。
胡显终於是缓缓地睁开了眼,迷濛之间,他竟然看到了胡翊的重影。
这一切令他以为见了鬼。
自己的亲弟弟?
胡显登时便愤怒的喝道:
“狗贼!这群畜牲!”
他立即从床板上挺起身来,双手抓住了胡翊的胳膊,面带哭腔问道:
“老二,你怎么也下来了?
你怎么也下来了啊!”
胡翊一脸迷茫,还以为大哥大白天的在发症。
胡显嘆著一口气,竟然忍不住擦起眼泪来了:
“唉,如今咱们两兄弟都到阴曹地府来了,留著爹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怎么活啊?”
胡翊这才明白大哥的意思。
看到这么实诚的大哥,都给他逗笑了。
“大哥,咱们没有死,你还活著!”
听到屋里的声音,沐英立即开门进来,又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
一束阳光从窗户上透进来,正好照在了胡显脸上。
被这温暖的阳光照著,胡显才確定自己不是鬼了。
看到了太阳,又看见了沐英。
胡显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兄弟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胡显激动极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就知道!”
胡翊现在既为大哥的逢凶化吉而激动。
同时,心中著一腔怒火,又有一些自责。
连累家人遭遇死劫,这种事,他以后绝不容许再发生!
高见贤虽死,但此事还未查清楚,一个正五品掌刑狱的官员,就有这么大的能量谋划杀人吗?
此事还需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今大哥醒来,也该回京去了。
从落水开始,到疾行赶路,大哥现在还很虚弱。
胡翊將哥哥送上马车,和沐英骑马在后,並肩而行。
沐英看著自己这位姐夫,为他昨夜的快意恩仇而震撼,心中更觉佩服万分。
可这事儿办的虽是漂亮,杀的毕竟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员啊!
朝廷死了京官,而且还是京城死去的,必然將引起朝野震动,
昨夜虽然已是宵禁之后,街上行人稀少,但真要是查办此事,其实並不难。
对於姐夫擅杀官员一事,陛下又是什么態度?
若是陛下震怒呢?
沐英暗暗在心里,为姐夫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