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所赐的菜餚,就丰盛的多了。
烤乳猪、烤全羊、烤鸭、烧鹅、佛跳墙·
老朱家平时吃的再不好,这顿年夜饭准备的还是非常丰盛的。
胡令仪一看到那几只鸡腿,哈喇子当时就流一地。
大家都疼爱妹妹,就都往她碗里夹。
趁著年夜,再喝了一些小酒,大家这会儿聚在一起,话多了,也就说起了心里话,
胡父拉著柴氏的手,面带愧色的对儿子们说起道:
“你们的娘啊,这辈子受苦了!
本是书香门第,却跟著我一个粗人相夫教子,说来惭愧,有些时候我胡惟中还不如夫人明事理。”
柴氏见他这样说,却不觉得有什么受苦不受苦的,她开口说起道:
“什么书香门第,当年也不过是个躲避元军截杀的难人罢了,若不是公爹冒著性命危险將我收留,早已是埋作黄土人不知了。”
一说起这个,胡翊就拉起胡令仪,一起敬了柴氏一杯。
胡翊也是真情流露,动容地说道:
“娘,我们的亲娘体弱多病,又干不得重体力活。
爹和大哥外出从军,家里的负担都压在了您的肩上,那年我和小妹被人群衝散,元军就在身后追杀。
也是您將我们那不能行走的娘亲背著,才逃到大山里面,躲过了一劫,最后返回来找我和小妹。
到后来娘亲病重之时,我当时医术不精,又是您想办法请大夫,为她救治。
说到此处,胡翊叫妹妹胡令仪一起,给柴氏磕了个头。
“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柴氏立即將他们扶起来,朱静端这时候便也过来敬酒。
看著这温暖善良的一家人,朱静端逐渐也融入了其中,她深有感触的道:
“我自幼丧父,和娘亲四处漂泊,相依为命。
后来娘亲又拋下我一个人过世,便和养父、养母成了一家人,他们认我做女儿,完全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对待。
却因我年少时了脚,又在军中见惯了生离死別,自那以后觉得这辈子没有指望了,以为这辈子只能做个废人,又寻不得个真正懂自己的。
直到遇见胡翊,不仅治好了我的脚,还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我俩知心,公爹、婆母,大哥大嫂,还有小妹,这一家人都极为知礼、明理,善良、通达。”
朱静端脸上带著喜悦,看著一家人温暖的笑意,更是为之动容的道:
“我曾见惯了生死,如今再被这些家人的温暖所感化,也觉得十分幸运,能遇到你们这一家人。”
朱静端说到此处时,陈瑛和柴氏就都拉著她的手,安抚著她,三个女人的眼里隱约闪烁著泪在胡家,与在朱家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朱元璋是父亲,但却常年在外征战,很少能够见到。
开国之后,他已经做了皇帝,虽然还跟平常一样叫爹叫娘的,也会偶尔撒撒娇。
但朱静端很知道分寸,毕竟先是君臣,再论亲情。
因此,她与马皇后这个娘,就显得更加亲切些。
但还是因为皇帝、皇后的高不可攀,实际上是会有一层隔离的。
这种区別,在堂妹朱静敏的身上,尤其明显。
朱静敏是朱元璋堂兄的女儿,被收为养女,跟朱静端一样。
但她处事更加小心翼翼,也不敢大声说话,適应的並不如朱静端,得到朱元璋的疼爱便也少了许多。
姐妹二人,一人在京城敕建公主府,还在皇宫专门修建了一处灵秀宫。
另一人却嫁给三十多岁的淮安卫指挥使黄琛,隨行离京,由此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区別。
从这一点上,朱静端便和胡翊有著许多相似之处。
胡翊很谨慎,总是显得小心翼翼,不会轻易的消耗自己在朱家人心中的地位和亲情。
朱静端其实也一样。
她极少会开口索要什么,懂事的令人心疼。
因为她也篤定一个道理,身为皇家之人,终究是要先论君臣,再论亲情的。
在江山社稷面前,其他的一切都要让步。
也因为夫妻二人的许多看法相似,她和胡翊就总有说不完的话,也总能在对方这里找到认同感胡父觉得愧对妻子,柴氏则觉得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一家人不散,这份温情就会一直传续下去。
胡翊极为感激这位继母,朱静端很喜欢胡家这份无拘无束的温暖亲情。
大嫂陈则是觉得,嫁来胡家以后轻鬆了许多。
她的父亲陈桓,是个十分严厉之人,不仅对待部下苛刻,对待子女也是这样。
从小紧绷著一根弦,根本不敢反抗家里为你安排的一切。
所以,嫁来胡家以后,真的自由了许多,那种被父母逼著上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至於胡显,他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
只要父亲可以正视他,不像之前那样觉得他一无是处,抱著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就挺好。
弟弟实在太能干了,超越他是做梦,他这辈子也没有这个心思。
至於胡令仪嘛。
她不懂得这些,就只知道乾饭·
这小丫头片子实在是太能吃了,七个饺子、四只鸡腿,两只鸭腿和六串烤肉。
真不知道是咋吃下去的,看的全家人都为之惊奇!
守岁不能干坐著。
胡翊拿出了自己製作的扑克牌,不过他给扑克取名为四象牌。
这些扑克都是以硬纸裁剪而成,背面涂黑,另一面则完全按照现代扑克的色区分。
唯一不同的是。
每张扑克上的国王、王后这种西方图案,被胡翊摒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