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有传染的风险,一旦得上了,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古代普通天的死亡率,大概三到五成若是出血型天,就几乎没救,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朱杞到底有没有希望救活,就要看他到底是哪一种天症状了。
站在窗户前,胡翊叫里面的人把窗户打开。
屋內因为喷洒酸醋消毒,又用酒精擦拭过房间,因而会有一种极其怪异且难闻的味道从窗户里面透出来。
就在臥室乌木大床旁边摆放著一只小摇篮,朱杞的乳母和保母就在旁边伺候著。
皇帝和妃子们怕传染,不便进屋。
这乳母充其量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保母是个老。
就由她们两个伺候著皇子,冒著被传染的风险。
胡翊隔著窗户,叫他们把摇篮凑近些,隔窗看著朱杞这小小的一只婴孩。
孩子真的太小了,看上去就极为可怜。
正常的婴孩,一个月大的时候,应该是粉粉嫩嫩的。
朱杞的脑袋、左右手臂、屁股、大腿、小腿肚子上-大概有十余处位置,密密麻麻长满了暗红色疹子。
这些疹子里面,有些已经开始发皰,逐渐变得水泡化。
看这孩子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即便陷入沉睡,却依旧还在挣扎。
这让胡翊更加觉得心疼。
“九皇子睡了多久了?”
胡翊一边取出温度计,递进去,叫他们放在孩子嘴里,一边开口问著话。
里面的保母答道:
“哭闹了一夜,才刚刚睡去不久,许是皇子爷折腾的没有力气了。”
胡翊点著头道:
“是了,得这种病最是折磨,很难能睡个图图觉,先叫孩子睡著吧。”
在稍稍检查过朱杞的身体,又给量了体温之后。
胡翊又看了看乳母和保母两个奴婢,替她们做起了检查,又问询了几句。
不久后,胡翊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没有因此而染病,不必惊慌,正常照料就好。”
这两个奴婢立即是千恩万谢,给胡翊磕头,
她们这样的宫人,宫里有的是,死了就死了,本来被扔到屋里来照看九皇子,就是当做耗材用的。
駙马爷却对她们也带著关切,立即让二人觉得心头一暖。
胡翊为二人留下一瓶酒精,叫她们接触过婴孩后,记得消一次毒防止传染。
同时,也叫她们隔一段时间,在朱杞的额头、腋下部位用酒精擦拭,以此来起到一点降温作用。
离开窗户后,胡翊再次消了毒,取下羊肠手套。
朱元璋和硕妃立即围上来,洪武大帝此刻显得无比急切,开口问道:
“咋样?能救不能救?”
胡翊沉默著。
见他久久不说话,朱元璋似乎是懂得了。
他显得悵然若失,举头望著天。
过去了良久之后,一双虎目中泛著泪,长嘆了一声道:
“喉!
难產、肺癆、疟疾、天,这么多绝症要治,你也不是神,总有治不好的病。
这大概就是咱的命吧!”
纵然心中不忍,朱元璋心下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初文氏难產之际,李贞心急如焚,痛断肝肠。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今日朱元璋也终於体会了一遍。
他摇头嘆著气,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而后拍了拍胡翊的肩膀,落寞且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说起道:
“咱不勉强你,尽力而为就是了。”
胡翊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的能力不足以將朱杞救治好,这是事实。
朱元璋还有政事要处置,並未在此地滯留。
最主要的一点,他身为皇帝,总不能因为儿子將死,將心中的那片柔软公示於人。
皇帝要有神秘感。
哪怕是坐到自己的华盖殿去,自己一个人暗暗揪心,他也不能在眾人面前示弱。
朱元璋不再有任何一丝停留,迈步便走。
李磺妃带著哭腔,撕心裂肺的呼唤著他:
“皇上,皇上!
求您留下来,一起为杞儿祈福吧!”
朱元璋依旧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皇后这时候过来,將李妃起,然后无奈的眼神望向胡翊,只得沉重地说道:
“翊儿,我就在此地陪著硕妃妹子,你尽全力救治吧。
若能救好,算你一件大功,倘若-唉,倘若实在无力回天,你也已尽力,我们也会感激於你胡翊点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