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这一家人亲情氛围的浓厚。
虽非一母所生,但都是自己的弟弟们。
朱过来问了一遍症状,知道朱杞这下凶多吉少了,远远地望了一眼屋里,隨后垂下了头。
他眼中难掩失落,无奈地道:
“咱们还没见过老九呢,他就要没了。”
朱同样有些感慨的道:
“爹那日看过九弟,还说等老九將来长大了,要咱们几个当哥哥的教他骑马打仗呢。
唉,可怜的九弟。”
朱標带他们悄悄来看了一眼,隨后便道:
“好了,快回去睡觉,你们明日还有课呢。”
朱於心不忍,自已好列是个当哥哥的,到头来,总要为九弟做点什么吧。
要不然的话,他心里会很不好受。
他便提议道:
“大哥,带我和二哥去一趟奉先殿,咱们一起在祖宗们面前求求情吧,求他们保佑保佑老九。
朱標听到这话时,倒有些欣慰了。
弟兄三人便一起去了奉先殿。
这一夜,朱元璋的心紧揪著,从別院传来的消息,朱杞的情况依旧很不好。
深夜时分,朱元璋突然翻身起来,跟马秀英商量起来道:
“这是咱第一个早天的孩子,明日,叫孩子们都到妃的別院去一趟吧。
叫他们都知道,他们有过这么个弟弟,往后把老九记在心里。
也好叫他们知道,活著不易,世事艰难的道理。”
朱元璋护子,但却不会把他们宠成温室里的朵。
叫自己的儿女们去跟朱杞告別,这事儿听上去很残酷,但也是要叫他们明白这些道理,
他这么说,马皇后也觉得有理,开口便道:
“明日我亲自带他们去。”
朱元璋却坚持道:
“上完早朝,咱带著你们一起去。”
说到此处时,朱元璋看著马秀英,忽然心头又觉有些惭愧:
“妹子,难为你要替咱管著后宫,近日这些事,真有些委屈你了。”
皇后身为大明国母,后宫之主,还会委屈吗?
其实马秀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个女人,要容许自己的男人有三妻四妾,还要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朱元璋是皇帝,这倒也没什么。
但把跟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总是在自己面前提及,近日朱元璋这话说的多了,就是怕自己心里头彆扭。
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马秀英想明白这一点后,白了他一眼,既没有隱藏自己的不满,回答里面却又带著几分大度:
“行了,別说这些了,只要把你的儿女们管好,往后少惹些事,就比啥都强。”
马皇后依旧显得很大度,真是一个好贤內助。
她其实也明白,皇帝的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朱元璋不可能没有三宫六院。
她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去跟那些妙龄女子们比容顏姿色,反倒是捨本逐末。
已是五个儿子、两个女儿的娘,倒不如相夫教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姿色终究是有期的,绽放后就会凋谢。
夫妻间的感情,靠的还是相互理解、相互扶持,这才是长久维持情感的秘诀。
无论世事再如何变,这些总是不会变的,
看到妻子理解自己,又十分大度,朱元璋更加觉得欣慰。
娶妻娶贤,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多亏了这么个好妻子的存在,打下的大明基业里,又何尝没有她一份军功章?
翌日。
这已经是朱杞接种牛痘后的第二十二个时辰了。
胡翊又到別院来了一趟,询问病情。
好消息是李妃似乎没有感染。
坏消息是,朱杞病情依旧没有好转,体温还维持在近40度,冷敷冰块都降不下去。
小孩的体温是会比大人高些,但这持续不退的温度,著实过於凶险了。
由於看不到孩子,胡翊也没法进一步得知病情。
问询过后,他留下崔太医在这里,又去和张景岳督办惠民医局之事。
地基开挖,修筑的事正式展开了,但医局这地方,有许多细节处与寻常的民房是不同的。
一个是厕所要足够。
另一个,必然就是厕所变多,由此带来的卫生问题,都需要解决。
对於这些看似是小事的地方,胡翊还是决定亲自抓一抓细节。
因为这些,直接事关伤患的恢復和存活。
另一边。
下了早朝后,朱元璋带著太子来到春和宫別院。
今日不止是朱標、朱橘他们来了,就连朱静端、朱静嫻,甚至包括朱守谦都被唤过来。
除了外嫁出去的朱静敏以外,老朱家的子孙都到齐了。
儿女们按照长幼顺序,站在別院內。
朱元璋目光扫过他们身上,有感而发,声音沉闷著开口说道:
“去年腊月,你们多了个弟弟,咱给老九起名叫朱杞。
本来再过上一年,就该你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带著这个小弟一起玩闹,咱也乐得清閒。
可你们这个弟弟,现在就要死了。”
朱元璋说话很直接,在儿子们面前,並未避讳这个“死”字。
5岁的朱博不懂得什么叫做“死”,便天真又好奇的问道:
“父皇,死是什么呢?九弟死了,还能和我们一起玩吗?”
朱因为亲眼见证了何植兄妹爷爷的死,已经理解了什么叫做死亡。
他立即站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