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的权柄仅限於东宫,若非皇帝允许,干预不到六部之事。
如今阻击叔父为相的事,算是失败了。
那就只能改换策略,下一步,儘量阻止他少犯罪吧。
最好是在实施谋反罪名之前,想办法叫他退下去。
如此一来,罪名不至於灭门九族,也就还在承受范围之內。
一想到此处,胡翊现在有些想进中书省了。
唯有进中书省,才能名正言顺的阻击叔父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此事又难了。
朱元璋轻易不会放自己进中书省六部,一切皆因为太子。
因为太子,他得了这么多殊荣和权柄,深受朱元璋信赖。
也因为太子,朱元璋要留著他日后辅佐自己的儿子,不能叫他现在就四处树敌。
这个事情,还真就难了啊!
胡翊同朱静端来到駙马府。
大嫂陈瑛的肚子隆起,如今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不閒著,她將一根重达七八十斤的木头,轻鬆扛在肩上,健步如飞直送到了后院。
胡翊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
和朱静端两个,立即张大了嘴巴,著实是给惊到了。
等她再出来时,洗了把手,一手叉腰,挺著个大肚子,另一只手上拿著冻柿子正在啃。
一见到胡翊和朱静端回来,陈瑛立即笑著快步走来。
朱静端可是嚇坏了!
赶紧过去换起陈瑛,担心地说她:
“大嫂,都快八个月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身子?”
陈瑛反倒不觉得有何不妥,从兜里取出另一个冻柿子,交到朱静端的手里道:
“弟妹,快吃一个,可甜了。”
屋里听到动静的柴氏这下便出来,忙跟二儿子、二儿媳打招呼。
隨即,看到陈瑛额头上的汗水,她疑惑地问道:
“瑛子,怎么出虚汗了?”
她立即过来,伸手去贴陈瑛的额头,隨后才面色一松:
“幸亏不是发烧,你这个时候娇贵得很,可病不得。”
“婆母,我可没什么娇贵的,怀著身孕依然能干活的。”
陈瑛爽直的很,真的一点没把怀孕当回事。
胡翊刚要张嘴,陈瑛赶忙把他衣襟扯了一把,悄悄给打手势,叫胡翊不要告她的状。
柴氏却眼尖的很,看到前院的木头不见了,一脸狐疑的又看向了陈瑛:
“出了这一头的汗,不会是又扛木头去了吧?”
陈瑛嚇得赶忙摆手,说谎话不打草稿,拿手一指胡翊说道:
“是二弟扛进院子的,婆母,不是我。”
“真的?”
柴氏半信半疑。
直到胡翊点了一下头,她才相信了。
“爹呢?”
胡翊赶紧岔开话题,一边搜寻著父亲的踪影。
陈瑛的嘴快,先把信息给透露了出来:
“爹上街买香烛、元宝、纸钱去了。”
不等胡翊和朱静端问,柴氏便又笑著说道:
“你叔父刚才派人来传话,说家中出了一桩大喜事,明日要来咱家祭祀祖先,你爹就赶紧出去买香烛去了。”
胡翊点了一下头。
自打买了聚宝门內这处大院子,朱静端十分贴心的,在后院为胡家立了一个小家庙。
父亲又是这一支的长子。
叔父要来祭祀祖宗,自然少不得父亲胡惟中领头,全家人一起拜祭。
刚一说到此处,陈瑛那张天生就八卦的嘴,立即便又问起道:
“二弟,叔父家又出了什么大喜事?难道是承佑弟弟娶媳妇了吗?”
胡翊心说,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呢?
他便开了口:
“叔父今日升任右丞相,咱们胡家一门,出了一位相国,正是因此才要祭祀祖宗的。”
也是他这样一说,整个胡家人才知道这回事。
胡翊把家中的香案收拾出来,又去准备垫道所用的黄土。
不久后,胡惟中带著大量香烛、纸扎回来,得知弟弟做了丞相的事,同样是开心的不得了。
即便上一次闹了一点不愉快,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胡父看到儿子脸上那不悦的神情,还是又叮瞩了几句:
“终究还是姓了一个胡字,明日见了你叔父,不要太拉著你那张脸。”
胡翊勉强应了一声。
胡父见此情景,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为官多年,现在辞官赋閒,在家中养老。
儿子和亲弟弟不对付,这其中定然还有一些內情在,胡翊又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现在也想通了,与其强迫一家人和睦相处,强行这么做也是要不得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同时,胡父心中也在思索著,弟弟前些阵子排场极大。
今后做了丞相,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恐行事上更加肆意妄为。
真要是如此,不知是否会连累到整个胡家?
胡父已经心有些预感了。
下午,胡翊回到东宫。
崔海递上来了几张信纸,其中写满了情报,他乳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