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立即打断他:
“父亲!”
胡翊立即作了个捂嘴的姿势。
胡父心领神会。
就从今夜开始,他要把这些话都咽进肚子里,不会再说出来。
唯有胡显,一边赶著马车,无奈地问道:
“爹,老二,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胡翊顺嘴胡询道:
“我叫叔父给静端肚里的孩子起名,叔父起的名字我不爱。”
父子二人坐在马车里,这一刻,他们都默契地撒著善意的谎言。
这件事,不该令其他任何人知道。
包括胡显。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知道的越多,认知越深,反而越痛苦。
对於朱静端怀孕这事儿,宫中颇为重视,帝后要將女儿接进宫中居住一段时间。
马皇后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甚至决定要亲自照顾女儿的起居。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
轮到自己的时候,省吃俭用的。
怀了胎也是如此,自己怀胎七八个月,还在做事,到处走动。
到了朱静端这里,怀胎才两个月呢,小肚子都还没有隆起。
马皇后又是捨不得她做饭,又是捨不得她十指触水的,那真是体贴照顾,细心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胡翊第二日进宫,先来坤寧宫给媳妇诊脉。
见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又到春和宫別院去了一趟。
朱杞身上的丘疹转了脓皰,现在这些脓皰也开始逐渐干了。
新疹子已经停止再长出来。
这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只等这些乾的脓皰脱落后,就要康復了。
胡翊今日做的医瞩就很简单。
一个是多餵孩子奶喝,保证足够的营养,才能好的快。
另一个,就是一定不能去抠孩子身上的脓皰和结。
现在抠了,脸上就会起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坑,
脸上的坑洞多了,就会很难看。
满清康麻子就是如此,因为一场天,脸上如同月球表面一般壮观。
要想朱杞这孩子不遭罪,就一定要做到这一点,阻止一切抠挠的事情发生。
从春和宫別院出来后,胡翊到坤寧宫跟岳母报备了一声。
之后,又到朱元璋面前跟他说起朱杞的事。
听到儿子已经渡过危险期的事,朱元璋难掩笑容,今日更加是高兴的很。
他便又问道:
“昨夜去见你叔父,该传的话都传了吗?”
“传了。”
胡翊答了一声。
朱元璋挺满意,就点著头笑道:
“你会办事,咱这个做岳丈的也会办事。
杨宪这狗贼的罪名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过几日定在聚宝门外凌迟,你想不想报这个仇?”
胡翊听到这话,他当然想在杨宪身上报仇啊!
但他还是先问了一句:
“岳丈,小婿请您明示,当初高见贤谋杀我大哥一事,是否是杨宪指使的?”
朱元璋这时候微微点头,將桌案上一份口供扔了过来:
“你自己看吧,这是他的口供。”
胡翊一看,杨宪果然招了。
他当即便恶狠狠地道:
“小婿谢岳丈成全,给我这个报仇的机会!”
朱元璋点著头,笑著打趣道:
“这事儿反正归了你,剥皮凌迟,多少刀你看著办。
倒是你既然应了,將来若落下个残酷不仁的会子手名声,可不要又到你岳母面前去告状。”
胡翊笑著道:
“岳丈成全小婿,感激还来不及呢,又岂敢在岳母面前告状。”
朱元璋便又说起道:
“你叔父那里,该说上几句的时候,就要说上几句。
叫他不要总想著和功臣们联姻,扩充权势,多为咱们大明办实事,为咱这个皇帝分忧,比啥都强。
咱这话,你自然是懂得。”
胡翊立即应了一声。
这在某种意义上,应该算是一种警告了。
做了丞相,首先想到的是和功臣联姻,扩充自己的权势,这必然会引来皇帝的忌惮。
毕竟当初李善长被擼下去,就是因为朱元璋忌惮他架空自己,在朝中安插了大量他们淮西派系的亲信。
不过,昨夜跟叔父把话说的应该很清楚了。
接下来,叔父的心意如何,其实从他做事的那些举动里面,就可以看出来。
拭目以待吧。
便在这时,朱元璋又道:
“你去文华殿看看太子,明日你天德叔就要到京城了,咱要率满朝文武前去迎接。”
朱元璋又专门叮瞩道:
“明日太子给徐天德牵马,你就去给郭兴牵马。
咱先前说过的那些话,你都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