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性子怯弱得很,明明你常叔、常婶儿都是不含糊的人,生下个他出来,性子又慢,又胆小。”
常蓝氏已经將切好的果盘端过来,笑著招呼道:
“都是些冻梨、柿子啥的,你们將就著吃点,饭一会儿就得。”
常森一听爹又在那叨叻自己,有些委屈的跑到常蓝氏身边,把头埋在母亲怀里:
“娘。”
常蓝氏知道,这孩子定是又受委屈了,便又瞪了自己丈夫一眼道:
“不要当著孩子的面说这些话,婉儿说得对,当爹的不能常常打压孩子,要不然孩子的性子就怯弱。”
胡翊心说,这话明明也是自己跟朱標说过的啊,也告诉你小娇妻了?
他適时地把目光警向朱標,果然,朱標这时候就嘿嘿笑了笑。
常蓝氏便走到胡翊身边,招手把常森叫来,对常森说起道:
“这就是你最崇敬的那个姐夫了,上回你到老家去了,没见著姐夫,今日既然来了,快过来给你姐夫磕个头认认人。”
常森倒是极为听话,乖巧的过来磕了个头。
常蓝氏就凑过来,低著声音说起道:
“駙马,也得好好把你这个弟弟管教管教,不能性子太软弱了。”
胡翊面上应了一声,实际上心里却知道,常家这个老三实则是个好苗子。
常茂这小子飞扬跋扈惯了,日后激起兵变,和老丈人冯胜互撕了一通,被朱元璋贬官痛斥一顿,並收了兵权。
常升这小子跟著蓝玉廝混造反,受诛而死,算是最惨的一个。
倒是常森,好像是早逝而死了?
生死虽不知,不过看他的脾性,应该比两个哥哥好管教些。
胡翊想起自己身上有一串狼牙掛饰,是在追击扩廓时候,射杀头狼得来的。
他便將这个小掛件摘下来,送给了常森,笑著道:
“今日初次见面,姐夫送你个礼物,这可是草原上狼王的牙齿,可以辟邪,拿著。”
常森得了狼牙,自然很开心,吡著小虎牙笑著过来答谢礼。
看到这孩子很开心,对自己第一印象也不错,胡翊也就安心了。
这样敏感的孩子,需要让人感受到你对他的善意,要是第一面就见得不好,日后也难交心了。
常遇春既然把这三个宝贝託付,胡翊也得尽一点心思才是。
但他给了老三礼物,常茂、常升就都不愿了,纷纷过来围著他倒苦水。
常茂委屈的直叫:
“姐夫好偏心,给了老三,就是不给我和老二,想当初我们还没少给姐夫帮忙呢。”
常升也觉得不公平,开口便缠著胡翊,一口一个姐夫姐夫的叫,软磨硬泡的要礼物。
胡翊只好翻著白眼说道:
“今日出来的匆忙,只给了老三,从明日开始你们跟著我,到时候要给你们安排事情做,做好了才有奖励。”
听到这话,常茂立即玩笑著问道:
“姐夫,那要是做不好呢?”
胡翊开口便道:
“你爹说要送我一根马鞭子,这鞭子是专门管教你们哥仁的,做不好事,屁股打稀烂可不要怪我。”
“啊?”
听到这话,两个二世祖面色为之一变。
倒是常森,开心地笑起来了。
因为他是个乖孩子,完全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当然就不怕了。
看到常婉去厨房帮忙,胡翊当即扫了一眼朱標,开口便道:
“太子,我在车上时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去跟婉儿妹妹转述一下吧。”
车上的话?
朱標恍然大悟,点著头,开心地就往后厨跑,他立即应了一声道:
“姐夫放心,我这就去说。”
看到朱標那副开心的模样,常遇春心道,什么屁话,当姐夫的自己不说,还得叫太子去转述?
这一看就是胡翊找理由,给太子和自己女儿单独创造机会呢。
常遇春是看破不说破,又將教育三个儿子们的事跟胡翊託付了一通,然后把自己的马鞭子递给了胡翊,指著儿子们呵斥道:
“你们三个兔崽子都给老子听著!
自明日开始,要听你们姐夫的话,叫你们干啥就干啥,真要是犯了错,就拿这根鞭子抽,打死了活该!都给老子记著点!”
胡翊看著常遇春的教育方式,你要这么搞,孩子能没点逆反心理吗?
这两夫妻,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真不愧是土匪出身的猛人。
可这话又说回来,两口子这幅脾气,却能把常婉教的知书达礼、温婉贤良,这事儿说来也是奇怪。
来到这儿就要办正事,胡翊便说道:
“常叔,把蓝婶儿请出来,我给看看?”
一会儿工夫,常蓝氏迈著大步而来,这虎虎生风的姿態,比大嫂陈瑛还要霸气凌厉。
胡翊警了一眼常遇春,两只眼睛提溜乱转,直犯嘀咕。
他至今也想不通老常为啥喜欢这个款式的女人,这般的粗獷霸气,比男人还像男人,老常这到底是找了个媳妇还是找了个兄弟?
“麻烦駙马了,来为我这么个女人诊治。”
常蓝氏嘴上谦辞著,朱静端就说道:
“蓝儿这是又拿我们当外人,一口一个駙马駙马的,一看就不打算跟我们亲。”
“哎呀,我哪儿敢啊,这不是怕叫轻了显得礼数不周嘛,胡翊又是我们家老常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