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显没来由的被弟弟问了这一句,当即红了一张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答覆。
“你看,想歪了不是?”
胡翊坏笑起来。
“滚!”
胡显反应过来自己被弟弟调戏了,立即“恼羞成怒”,时而看著他直翻白眼,一时间也羞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是个老实人啊,但这也太老实了吧?
调戏完了大哥,胡翊这才来到爹面前,又小心叮嘱道:
“爹,大嫂若要出来走动,就著她出来走走。
一定要记得多吃瘦肉、鱼虾、喝牛奶、吃蔬菜,如此一来,恢復的就快了。”
对於儿子说的话,尤其是饮食和医疗上的建议,家中就没有不听从的。
將这些事都弄完后,胡翊便留下朱静端在这里陪陈瑛,自己去一趟太医院,反正两家就隔著上百米路,隨时隨地都能串门,这又是內城,也不会有什么不便。
忙了这两日下来,便要处置张景岳的事务了。
太医院衙署大堂。
胡翊正襟危坐,张景岳这个太医院院使坐在下手处,目前的左右院判都是暂由別人代职的。
当初胡翊为表示对张景岳的信任,更是將此两处代职人选,尽都给了他推荐之人。
这么做倒也没什么。
既然是自己人,该给的面子要给,该支持的时候也要支持。
当然,该敲打的时候,也要敲打。
胡翊坐在堂上,面色显得有些严肃,这令底下坐著的张景岳也变得小心起来,今日不敢隨意说笑了。
“多日忙碌,少顾了太医院诸事,诸位,近来衙署的事务还忙得过来吗?”
胡翊这一问,张景岳没有说话,而是立即拿眼神余光向那两名属下扫去。
两名代理院判立即便接到暗示,开始吹嘘起功绩来了。
“駙马爷,自张院使执掌太医院以来,各项事务都办的条理清晰,风格一新,大家都多有讚颂之声。”
“仇院判说的不错,张院使堪称是楷模,凡事亲力亲为,认真督促,以身作则,实在是辛苦异常,连属下们看了都心疼得紧啊。”
这种夸奖邀功的话不能自己说,得让手下来人说,张景岳对这两个代理院判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胡翊就只是听著二人的话,却没有发表意见。
这个反应就让张景岳措手不及,心里有些没底起来。
因为这要是在以往,駙马爷此时至少该说两句客气话,甚至会少不得说两句关切的话。
怎么这位爷今日进了太医院,却脸上没个顏色呢?
张景岳这下就变得更加小心了。
胡翊便在此时,一道吩咐显得既突兀,又强硬:
“你二人先下去,我与院使有话要说。”
“属下告退。”
代理院判们临走时,悄悄看了一眼张景岳,暗暗向他使了个眼色,这位駙马爷的脾气,今日实在是捉摸不透。
便在这二人刚一走,张景岳立即起身过来倒茶,想献一番殷勤。
胡翊的话,突然便猝不及防的灌进了他耳朵里,这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其中不乏威严与决绝:
“你最近新搞的这套礼仪,就不要再搞了。”
听到这话,张景岳一顿,手中的茶壶就僵在了空中,壶把里倒了一半的水线突然便断了。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不等他回过神来,胡翊的下一句话已经又出口:
“院判老这么叫人代著,不合適。
左院判令祁通海接任,右院判,我看白梅就很合適。”
张景岳身子又是一顿!
如果刚才他还搞不清楚什么意思。
那么现在,这位駙马爷的意愿已经很明显了。
自己的两个心腹被裁撤,最近新搞的那套太医院礼仪被废除。
显然,駙马爷因为此事不满了。
自己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啊!
这新换上来的二人,尤其是祁通海此人,以刚直闻名,他是真的谁的面子都不买,顽固得紧。
一叫停,两换人。
这其中敲打和暗示的意味已经如此明显了,就是叫自己近来要老实规矩一些。
想到駙马爷就是自己的靠山,自己近来膨胀的很,竟然忘乎所以。
此刻的张景岳暗暗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