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二话没说,带上王兴宗就进宫。
朱元璋这一夜气的不轻,正好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觉,又回到殿上批阅著奏书。
见到女婿与应天府尹一起来了,也是立即追问道:
“可是查出眉目来了?”
“陛下,臣王兴宗稟报。
从诸多供词来看,臣判定此举是有人故意藉机行事,煽动举子破坏惠民医局,是別有用心之人的一次图谋。
目前駙马爷与臣已从中查出些线索,这些作案之人应当是五人,且都是有过军旅生涯之人,身手矫健而强壮,其余人等身上皆有旧伤疤,这些人扮作举子,煽动攻击医局,最后却又逃的无影无踪。
至於具体作案动机何在,臣无能,尚未查清楚。”
朱元璋见此,並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还不忘出言抚慰他几句:
“了,一夜之间能查出这许多,已是不易。”
他转而又道:
“你先下去歇著吧,早替朕追查出凶,有你之功劳。”
王兴宗这才算过了第一关,擦著额头上的汗珠,赶忙出了大殿。
此时的殿中,就剩下女婿一人。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说说吧,依你所见,凶手有可能是谁?”
胡翊这时候就显得很无奈,朱元璋问这事儿还真就是在难为他了。
胡翊只得一摊手,自嘲起来:
“岳丈,您也知道我仇家遍地,我哪儿知晓是谁来报復来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竟也觉得好笑,看到女婿如此模样时,甚至觉得有些滑稽。
这倒也对。
从归德府案开始,女婿的仇家是越来越多,积攒到现在,一人一口唾沫都够將他活埋八百回的了。
既然没有头绪,女婿又忙活了半夜,朱元璋便道:
“你先下去歇著,等王兴宗缉拿凶手吧。”
待胡翊走后,朱元璋横躺在龙椅上,头枕手臂,翘著二郎腿不由是思索起来。
有人在暗地里搞事,单是这些个举子们,断然没有如此大的胆量。
但问题是,这暗地里搞事的,又是何人呢?
彻查凶手的事实在是不容易。
朱元璋叫王兴宗回去歇著,可他哪里敢歇啊,当夜便打著灯笼,带上捕快衙役四处去查询蛛丝马跡。
可就很奇怪。
线索仿佛一下就销声匿跡了一般,带头衝击完惠民医局的那五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往后,没有任何目击者,也没有任何痕跡和证明。
这些人的线索就此而断,横在面前,变成了一道悬案,变得更加难办。
胡翊这一夜,也难入眠。
在进入灵秀宫之前,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调整了一下情绪。
惠民医局受损虽然不严重,但才刚开业,就出了这样的事,有人存心给你添堵。
碰上这种事,就不可能不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不要把自己在外面受的气,最后发泄在家人身上。
毕竟家人又没有招惹自己。
调整过情绪后,胡翊才进屋—
当第二日胡翊醒来时,帝后二人已到郭府弔唁去了。
朱静端见他醒来,將包子与稀饭端过来,叫胡翊先垫补上几口。
胡翊瞧了瞧时辰,已是日上三竿,过了上午了。
他不由得感慨,昨夜忙了许久,今日竟然睡的这样沉。
“我得出去一趟。”
胡翊想出宫去,从公主府调四名侍卫到駙马府守卫一下。
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应当多做一点防卫和谋划。
同时,他又叮嘱朱静端道:
“这些时就不要出宫了,还是宫安全些。”
朱静端见他就要出宫,强行把一个包子给胡翊塞到嘴里,胡翊就一边嚼包子,一边往宫外跑。
而在郭府。
今日是郭德成停灵的第三日。
本该是昨日就要郭府上来弔唁的,但却碰上了举子们越聚越多的事,到稍晚些,又出了乱子。
把这些烦心事加在一起,朱元璋昨日实在抽不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