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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我当幌子是吧?

而宋濂听著这些话,又见到今日令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胡駙马爷,竟然生出一种错觉出来。

駙马这是要与自己为善?

他可从来不是一位好相处的上司呢。

事已至此,来的是駙马,而非太子。

那也只能接受。

宋濂知这其中有猫腻,那就全看这位駙马爷说些什么吧。

他如何说,自己便如何招架。

宋濂心中一动,立即坐下来,用沉默不语作为武器,防备起了这位駙马爷。

胡翊暗暗心道一声,我长得就这么不像好人吗?

见宋濂如此反应,倒也正常。

胡翊今日代太子为主,自然而然的就开了口,上来便先问宋濂家中是否安好。

“宋师近来身体如何?”

“托駙马爷的福,今日身体已有些转好,想来再修养巩固几——啊,巩固一日,应当就无妨了。”

他本来想多往后推脱几日,但一想到这位駙马爷医术通神,若是上来为他诊脉,一眼就能识破谎言。

这嚇得宋濂匆忙改口,同时变得更加小心起来。

“哦,那就好。“

“府上夫人可安好?”

“安好。”

“宋师家中的子嗣们,定然都是才男、才女,他们可都安好?“

宋濂心中烦躁不已,就没有这样问话的。

可他面上还得答:

“多谢駙马爷掛念,全都安好。”

“嗯,本駙马听说了,你那孙聪明伶俐,前几个孙孙呢?”

“回駙马爷的话,已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

“哎呀,想来都是聪明伶俐的很,宋师这个晚年定然是过得安逸,儿孙满堂,其乐融融,令人艷羡吶。“

宋濂早已被问烦了,別说是他。

就连內室里的朱元璋,都被问烦了。

心说女婿怎么成了个碎嘴子?

这要是他在外头,胡翊敢这么问,早就要臭骂他一顿没正形。

宋濂则是继续保持沉默。

胡翊这几次,逼的他差点转移话题,去聊些別的。

可他也知道駙马爷的话术厉害,怕自己一旦主动张口,再被拉扯到別的地方去,被捉了破绽。

胡翊见他不主动开口,却还是一点也不急。

又提起了另一桩:

“我记得,你们宋家再起於南宋,对吧?”

“自你家高祖宋荣开始,寒门及第,得以为官,歷经你曾祖、祖父与父辈,再到宋师这一代。

共计是五代,而以经学传家,宋家方得显赫。

尤其是到了宋师这一代,一代比一代强,如今已然是天下士林之领袖,宋师这等大儒,海內皆知,又为宋家挣下来这一份家业,真要提起来,宋家崛起之路艰辛,由此可见你宋家一脉的坚韧、结实的品性,此乃传家之魂吶!”

胡翊就笑著道:

“改我求陛下赐这个字给你宋家,做个传家御笔吧。”

宋濂听说要请陛下赐字,又见胡翊歷数了他们宋家的歷史,虽然警惕,但对於皇帝的御笔却是无比的期盼。

毕竟能得皇帝亲自赐字传家,对宋家来说,这是难得的福分。

“属下谢駙马爷成全!”

宋濂的心头一喜,暗暗收下了这些甜头,但却依旧不表態,什么也不说。

胡翊此时才又道:

“我观宋师膝下,那几个子嗣都颇为成器,倒是宋师老了,退隱之后他们却可以接你的班。

但不知哪一位才能最好,可作为宋师的延续,日后再为太子少师,成为一方大儒呢?

,宋濂有些摸不著头脑,一时不明白胡翊这话的意思。

叫自己退隱,令儿子们来接自己的班,还在东宫之中给预留了位置?

太子少师,这荣耀可是不小啊!

子嗣若能继承此名號,宋家可谓是屹立士林而不倒,再加上皇帝御赐的钦笔,將来的宋家声望到达顶峰,究竟能发达到何等地步?

这简直是福缘深厚,福缘深厚啊!

若这是駙马爷本意,算不算是駙马在代替皇帝与太子,与自己讲条件,求自己息事寧人的交换呢?

宋濂眼见这些礼都不轻,而且是一件一件的往上摆。

此时的他,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他这一退,只恐关係到浙东文官们的性命。

可现在駙马开出的这许多条件,又確確实实的给足了诚意。

一想到此处,宋濂无论如何,也得开口先表个態了。

他想了想,尝试著谦辞道:

“駙马爷明鑑,陛下若能赐下御笔,此乃宋家之荣,更乃陛下天恩。

但属下家中几子,均是不成器之人,岂敢入了东宫,误了太子呢?

属下诚惶诚恐,更加不敢因私事,而损坏了公事,这实在是骄马爷您抬举犬子们了。”'

胡翊淡淡点了点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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