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如先去趟大报恩寺,求个辟邪的法子,大姐眼看怀胎在身,保个平安,咱们再去方家吧。”
胡翊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倒没有拒绝,毕竟他不信鬼神,不代表崔海他们这些人就能不信。
“那你们明就去报恩寺求些辟邪之物防身,这件事再安排下去吧。”
崔海点点头道:
“暗桩我已撒下去了,但方仵作近来刚做了假,咱们还是得小心些,先叫暗桩们留心防备著,等安全些了咱们再去。
省的被別人的耳目发觉,容易功亏一簣。”
胡翊觉得有理。
“还是义弟想得周到,这几日忙碌,你们先休息休息,给那孩子看病的事咱们先等机会吧。”
崔海道:
“也许不必等的太久,若无异常,明日夜里咱们就可前去。
我看姐夫为此事忙碌的很,显然极为重视,还是早些都办了吧,好叫姐夫省心些。”
胡翊心中一暖,这个义弟还真是会办事,到底不愧是自家人。
承暉司的情报暂时就这么多。
胡翊回去后,这一夜又在翻找医书,但確实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任何一种病能够符合方家那孩子的全部症状。
你要说真有没有?
现代有。
核辐射!
但这是在古代,有谁能手搓原子弹吗?
反正胡翊是不信。
这就只有等见了真人,事情才能弄清楚了。
次日的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口角之爭的小事。
郭兴最近挺爱闹腾,先是出言辱骂了兵部侍郎朱珍。
那兵部尚书陈亮看不过眼,与他爭辩了几句,最后把此事惹到了朝堂上去,引得朱元璋这个皇帝都出面来调停。
郭兴是为上次兵部弹劾他的事记仇,过了番嘴癮。
但由此,又被淮西派系的不少官员们指责,说他缺乏宽容之心,不够大度。
胡翊在朝堂上站著听,全程连理都没理。
別说他了,常遇春、徐达都懒得出面,胡翊就更不想伸这个头了。
散朝后,常遇春与他一道同行,便聊起此事道:
“老郭將淮西的吃罪了,日后恐怕要吃亏啊。”
胡翊接起这个话,跟著聊道:
“其实这倒並非坏事。“
“何讲?”
常遇春挺好奇。
因为在他看来,朝堂上文官势力受到打击,今后便是淮西一家独大。
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了他们那一帮子,少不得要被穿小鞋。
胡翊看起来与自己想法不一样?
也是知道这小子日常多有远见,常遇春此刻就极度想要知道这位贤侄的意见。
胡翊却只笑了笑,没有讲话。
常遇春心中如同百爪挠心,拉著他不让走,忍不住叫道:
“鬍子,跟你常叔我还见外?”
“咱们两家是啥关係?將来太子跟婉儿又是啥关係?
你这个太子的姐夫,还跟我避讳起这些来了?“
见他非要自己说,一想常家这重关係,確实是妥妥的保皇派,胡翊便多说了几句。
他盯著常遇春的两眼,饶有深意的举例子道:
“常叔也知道鷸蚌相爭、渔翁得利的典故,朝中因何又要设左右丞相呢?”
这些,常遇春自然知道,避免一家独大嘛。
但这显然是字面意思。
他倒是一番回味过后,才猛然醒悟了。
“你的意思是——淮西要?”
说到这个“要”字时,常遇春將手掌一倒。
胡翊点了点头。
常遇春暗暗吃惊,莫非將来的风向,陛下真的会倒淮西不成吗?
真要是如此的话,郭兴今日这番闹腾,反倒还变成好事了?
实际上,时间来到洪武三年,先有分封藩王,半年后又有大封功臣之事。
在这之后,明夏覆灭,等到明年徐达一仗败在扩廓手下后。
大明的对外战爭將会大幅度减少。
打仗的事一少,武將们的用武之地自然就跟著减弱了。
再加上淮西功臣们开始为祸地方,圈地强买、与民夺利,后面自然是闹的乌烟瘴气、
乱七八糟的。
若按著原本歷史的脉络,好歹还留了一帮文官们作为对手,虽然式微,但多少还能起到一点制衡的作用。
如今,文官们都关在刑部大牢,一个个在接受严审盘问。
文官集体失势,自然需要蛰伏相当之久,才能恢復元气。
淮西派系的倒塌,只怕还会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