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一包东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水中溶解,化作一杯像淡白色牛奶一般的东西。
易溶於水,看起来確实像是鉈盐。
再一联想到这孩子一根头髮都没有,身上还有这么多处的溃烂,胡翊越发怀疑是这东西做的怪。
其实,原本他对这玩意儿也没啥常识,只不过穿越前的一件投毒案,闹的沸沸扬扬,才令他多少了解了些,储备到了一点这方面的知识。
胡翊再一细问,这孩子一疼起来,周身所有的骨头全都一齐发作,如同万根针刺一般痛处。
但一吃下这种“西域神丹”,至多半个时辰,就又完全不疼了。
但吃了这“神丹”,孩子仅有的一点视力也消失不见,听力也严重受损,还会失去知觉。
所有人都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胡翊推断,应当是鉈中毒导致的神经系统损害,这一系列的副作用最终加剧了病人的病情。
神经系统受损,下肢无力,这也是为何这病人站不起来的原因。
消化系统紊乱,引发的暴饮暴食,再加上无法站起活动,这人才能长成三百多斤的模样。
胡翊再细一观察,发觉这病人的头大,主要也是因为浮肿所导致的脸部皮肉肿胀。
头骨什么的都没有任何畸形存在。
目前来说,以他的认知只能断定是鉈中毒,其他的知识储备他是完全没有的。
至於这人能否治好,治好了又是个什么样子,胡翊心中也不清楚。
治疗鉈中毒,就要利用普鲁士蓝来置换鉈元素。
古代怎么整普鲁士蓝呢?
胡翊思来想去,只能用靛蓝染料和观音土结合,来试试能否起效了。
靛蓝染料里面有铁氰化钾,观音土当做吸附毒素的载体。
可以混杂麦芽將两者粘合起来,甜味也方便入口。
这样调成糊状,每日空腹餵食三次,看看效果如何吧。
靛蓝染料中的成分能与鉈元素反应,由观音土吸附然后排出,但观音土本身就是止泻用的,这病人又是个大胖子,无法把吸附后的元素从体內排出。
那就再辅以甘草绿豆汤,促排泄、解毒。
若这剂量还是不够,那就上加大剂量的强力泻药试试看。
胡翊现在只能这么治了,这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先不说鉈中毒这事儿能不能救得活,就算是救活,他这身体之中造成的不可逆损伤,也够这孩子將来喝一壶的了。
目前只能是如此。
能不能起效,是否真是鉈中毒,完全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当胡翊把开出的方子递过来时,方仵作都惊呆了。
“駙马爷,这是染料加上观音土啊?
怎么还有麦芽?”
方仵作简直震惊的无以復加。
他是仵作,多少也通一些病理,就从未见过如此治病的。
“不要奇怪,照著子吃吧,如果对症就能缓解他的痛楚,令他今后变得像个正常人。
当然了,肯定无法完全恢復如初,只能是治一步算一步。
倘若不对症,你家孩儿我也救不了,无能为力。”
方仵作也知道,儿子都变成这幅德行了,想要恢復如初肯定不可能的。
以这位駙马爷的贤名,绝不会拿这种把戏来戏耍自己玩,不管这方子多奇怪,他也得去照方抓药。
至少要先尝试尝试。
胡翊便又道:
“先照这个方子吃三日,看症状是否会减轻?
三日后,我会派人来观察情况,然后再行诊治。”
此话一出,方仵作至少心安了些。
駙马爷並非是在跟他开玩笑,还在为后续的病情谋划著名,这说明此事他是上心著的。
这一家人当即又跪下来,热泪盈眶的向他道谢。
接下来崔海开始询问起了细节,方件作与黄齐密谋的地点、谈话,所牵涉出的其他线索,一一都做了整理。
將此事完全办好,已经是后半夜的凌晨时分了。
“姐夫,此事的脉络愈发清晰,但廖永忠是派黄齐过来办事的,还需要取黄齐一份口供,证明乃是廖永忠差派,如此证据才能形成闭环。”
崔海有些顾虑,说起了此事的棘手之处:
“您也知道,黄齐出身武英殿侍搏,这样的趋,要想撬开他的嘴,怕是很难。”
这一点,胡翊丫前也想到了。
只怕黄齐元真暴露之后,都不会给他们抓活口审乓的机会。
这样的人,会元场自尽,直接把所有源头亢绝在自己身上。
到那时,虽然你能证明黄齐是廖永忠的趋,却证明不了他是受了廖永忠的指使。
“丫暗中查查他的底细再说吧。”
今日,胡翊就不打算去上朝了,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日上三竿时,派去滁州的暗桩回来了。
一则极其有用的消息报到了他的面前。
“駙马爷,昨夜属下赶到滁州,暗中挖开了刘黑子的墓穴。”
“结果如何?”
胡翊急切乓世。
“属下打开棺槨,其中没有尸体,就只是一个衣冠冢。
遂又封个填埋,连夜赶回。“
“下去歇著吧。,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