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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故意解释著自己刚才离去的原因,然后才又挤出了笑容,拉著李善长的手,亲昵的道:

“李相请到厅堂上座。”

上座?

胡翊开口便道:

“叔父,朝廷礼法在此,长幼尊卑不可废。

纵然你这个丞相不坐上座,那也该是我这駙马去坐。

更何况,李相如今赋閒在家,无官无职的,叫他一声丞相那是给他面子,想必李相也不能过於僭越,做出此等有违朝廷礼法与规章之事出来吧?”

李善长终於忍俊不禁,直接冷下了脸来!

被胡翊这一通刺激,是个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他李善长是何人?

淮西之首!

你胡惟庸做丞相,也不过是老夫的手段,將你推上去的。

你胡家算个什么东西?

成了皇亲,就敢这般欺辱人了?

“既然駙马不欢迎老夫,那我便是。”

胡惟庸嚇一跳,赶忙要出言阻止时。

胡翊却是先开了口:

“李公慢些走,你已无官职,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正好,我与胡相还有要事商谈,怒不远送。”

“哼!”

李善长再也忍不住,將大袖一拂,气呼呼的迈步出了胡相府。

胡惟庸今日完全懵了。

看著侄儿的这一通操作,疑惑不解的问道:

“祖宗啊!”

“我的活祖宗,你到底要闹哪样?你莫非是中了邪不成?”

说罢,他赶忙追出去,要给李善长道歉。

胡惟庸確实想不通,为何要与李善长如此敌对?

双方有仇,那也是私底下敌视,明面上怎能表现得如此撕破脸呢?

这其实也是胡翊算计中的一环。

李善长此来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

自然是就上次派黑衣人来府上的事情,做些刺探,看看胡惟庸的態度,而后伺机而动。

胡翊与这老东西打交道的有限几次中,几平全都是这老东西过来刺探军情来的。

今日假借关心之名,叔父见了他又容易怂。

这么一搞,李善长定然以为叔父怂了,又开始搞他那一套阴谋诡计。

胡翊不想再跟这老阴比继续纠缠下去。

如今证据虽已寻到,但在涉及到李善长的部分,还有些缺失。

罪证不好抓的时候,就要刺激李善长再次动手,从而寻找破绽出来。

今日胡翊直接表现出与李善长的敌视,这也是在简洁明了的告诉他。

別你妈装了!

老子已经识破你个老阴比了,通敌信就是你搞出来的,那就別怪我对你没有好脸。

既然今日已经撕破脸,来日也不会再容你!

以胡翊所想,李善长一生最爱的就是面子,今日受的这番憋屈,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近来他已派下十余名暗桩,严密盯著李善长的府邸,些许风吹草动都会立即报回来。

只要这条受刺激的老狗疯掉,再次派人来动手,他就有机会能够抓住把柄!

从方仵作、黄齐处得来的证据,可以扳倒廖永忠。

刘黑子那方的证据,则可以处置掉郭兴。

此事要做就做到底,把李善长的棺材板给他钉死!

最好是一点余地也不留!

胡翊的盘算,可谓彻底,已经在为反制的最后一步在铺路了。

但胡惟庸还完全不知道这些。

一路追出门口,被李善长一通训斥,最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又赶回来。

此刻的胡惟庸,就连鼻子都给气歪了。

他止不住埋怨侄子道:

“与这种人就不该撕破脸,你还是太年轻,又吃了年轻气盛的亏。“

“或许吧。”

胡翊都没有辩解,隨即便向叔父告辞。

反正现在不能告诉他真相,叔父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胡翊前脚回到承暉司,崔海后脚便到。

“太子的事办完了吗?”

“办完了。

姐夫,现在说说咱们目下最要紧的事吧。”

崔海在外面好像不喝水似的,每次回到承暉司,都要牛饮。

胡翊等他“咕咚咕咚”把水喝完,这才说起道:

“刘黑子衣冠冢那件事,咱们不好查,我的意思是想让检校去查。”

胡翊的本意是,此事涉及到郭兴,自己再派暗桩去查,就颇有一种外戚內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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