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陛下叫你办一件事,具体做什么,都在这份手諭里,阅后即焚。”
一听说是机密之事,胡惟庸立即捧起黄纸上的字跡细看,看过一遍后不由是大吃了一惊!
“叔父看完了吗?”
胡翊將手諭收回,当即在火上引燃,几股青烟散去后,烧成了一团灰烬。
胡惟庸直到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他为何要如此做啊?”
“顶格处罚,还都是交予为叔的来办,这下不是叫我把人都得罪死了吗?”
胡惟庸压低了声音,无奈的道:“当前是什么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事关咱们胡家全族的生死存亡问题,正是不可与李善长交恶的时候。
一旦將他激怒,这条老狗少不得会立即將通敌书信拿出来,到时候哪儿还有咱们叔侄活命的机会啊?”
胡惟庸显得极为害怕,想叫胡翊带自己上殿,找个藉口將朱元璋交代下来的事推了。
他甚至已经在想著劝諫的理由,叫朱元璋不要轻易做这些事。
但胡翊却不一样,他將手中那份关於朱暹在地方上姦淫民女的奏摺扔下,开口便道:“叔父,此人所犯罪行,该当斩首。
念及他是军中之人,还违犯了军法,应当罪加一等,剥皮斩首才是。
考虑到陛下叫你顶格处罚,就该当先处以宫刑,然后再剥皮斩首,方能平息六安百姓们的怒火啊!”
胡惟庸却是嘆了口气:“唉!”
“这正是为叔纠结之所在,咱们胡家现在不该与李善长过於敌视,你看前日在我府上,你將他一通羞辱,今早就到处流传你拋妻弃子,另娶公主的谣言。
此中之事为叔的难道还不知你根底吗?
怎奈他有人造偽书,真要是写一封造偽书信出来,你又如何能够说的清楚。”
胡惟庸又不免批判起了这个侄子来:“你还是太年轻,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看看现在你又是自身难保,咱们胡家也要身遭大难。
这一来一去,搞的为叔做起事来也是畏手畏脚,不太好办了啊!”
见叔父这般焦头烂额,胡翊却是笑著道:“叔父这些时日,为了胡家,看起来背负的还不少呢?”
“唉,说来说去,还是李相不好对付啊,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一点调查取证都没有,你说为叔的能不急吗?”
胡翊看著叔父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觉得很好笑。
他终於是忍俊不禁,开口道:“叔父莫慌,其中之事侄儿都已调查清楚了。”
“就你?”
胡惟庸显然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为叔的也曾派人去查,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又能查出些什么来?”
胡翊翻了个白眼,心道一声,这叔父还真是如丈人所说,到了事关自己的时候就失去了判断,蠢得要死要活的。
他当即和盘托出道:“我確实已经查出事实真相,此事確乃李善长指使,就连他们这些作恶之人都已查证出来。”
“方才在华盖殿,还正与陛下討论此事呢,陛下已经完全得知他们的阴谋,也知道咱们整个胡家都是被冤枉的,这才给了这道圣諭,叫叔父只管放大了胆子去办。”
“啊?”
见胡翊说这些话时,一本正经,显得十分严肃。
胡惟庸不免有些信了几分。
他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生怕是自己发高烧烧出来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