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当著满朝的朝臣,你还能怎样抉择呢?
朱元璋心中还在纠结,便把这个锅又拋回给了女婿,叫他替自己拖延一阵子。
“此事最后再说,駙马既然叫了人证上来,那就把人证、物证都过一遍再说吧。”
说到此处,朱元璋立即开口道:“先前朕將你革职拿问,既然证明你是冤枉的,那就官復原职,仍如先前一样,你且举证吧。”
胡翊这官帽子才刚摘,屁大点功夫都还没有呢,又给官復原职了。
这还真是戴了摘,摘了戴。
一见马的罪责洗清了,且又是官復原职,胡翊的威慑力自然是又凭空暴涨了一截,底下更没人敢搭话了。
此时,胡翊请李贞开始举证。
恩亲侯的份量往朝中一站,那就没得说。
李贞先取出第一份供词,奏稟道:“陛下,此乃廖永忠派黄齐暗杀朝廷命官,毒死中书省参议周均的供词,黄齐现在宫外等候传唤,请圣上龙目预览。”
朱元璋接过供词看罢,叫洪公公双手举在廖永忠面前。
“廖永忠,你仔细看一遍,供词上所写,你认是不认?”
“认,臣认罪,且知罪。”
廖永忠再度卑微求饶道:“念在明年灭明夏,罪臣已经领旨备战了,还请陛下念在臣乃从犯,恩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朱元璋威严的声音里面,带著几分冷漠:“此事容后再议。”
笑话。
一个身犯死罪,毒杀中书省参议的大將,还想继续统兵?
谁的心那么大?
还敢把兵权交给这种人?
朱元璋不动声色的揭过了此事,李贞当即又取出第二份供词来,道:“陛下,刘黑子对於奉郭兴命令,深夜袭杀何家商队十人的事供认不讳。”
他说罢,又取出了另一份供词:“另有刘黑子被判斩首之刑,被郭兴连同滁州知府王琰一起替换掉包一案,查得王淡是奉了郭兴命令,用另一名死囚代替刘黑子受死,徇私枉法,草菅人命,请陛下一併预览。”
朱元璋看过后,再叫洪公公把这两份供词递过去,叫郭兴看清楚。
“国舅爷,您看清楚了吗?”
洪公公这一问,已经令郭兴陡然一激灵,他当即全都招认。
李贞最后將郭兴勾结李善长,二人合谋陷害胡惟庸、胡翊叔侄之事全盘托出o
此事又把陆仲亨牵扯进来。
因为黑衣人乃是陆仲亨发现的,他也因此成了帮凶。
这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李善长与郭兴俱都认下。
李贞办完了事,回到朝班之中。
胡翊刚才吼完了,此刻终於轮到怒不可遏的朱元璋开吼了。
这些事,即便朱元璋之前早已经知道,但现在当著他的面重复一遍,还是令他怒火中烧到了极点。
尤其是郭兴伙同李善长,二人表面上敌对,暗地里相勾结,这种事情是朱元璋最难容忍的。
怒不可遏的朱元璋,一双阴冷的眼死死盯著郭兴,而后看向李善长。
猛然间,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桌案上,震得大殿上眾臣们身体俱是一颤。
“很好,非常好。”
朱元璋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朕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竟然背著朕,在朝中搞起了朋党,竟还屡次三番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演戏。”
他抓起一摞奏章,照著跪倒的郭兴狠狠地便砸了过去。
“你当朕眼瞎啊?”
那些奏章將郭兴砸翻在地。
朱元璋气的身体直抖,又手指著李善长破口怒斥道:“不在其位,却要谋其事,你当真如此恋权吗?”
“你们这些人,给你们权力你们不珍惜,用来草管人命,作威作福;收走了你们的权力,又一个个搞出这些阴谋诡计。”
朱元璋此刻看著胡翊这个女婿,连他都为这个女婿而委屈,不免是开口透露出实情道:“駙马的脾气太好,还都一直隱忍不发。”
“哼,尔等可知,朕早已做了决定,今年大封功臣之际,要给他胡家封世袭侯爵?”
他的目光扫过李善长,扫过廖永忠,又扫过郭兴和朱亮祖、陆仲亨等人。
阴惻惻地道:“都觉得朕的駙马好欺负,是吧,也不看看他是谁,在这里还就诬告上了。”
“今日就索性一併正告尔等,今后若是再想行此等阴谋诡计,你们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够不够格?有几颗脑袋可以砍?又有几身皮够刽子手们扒?”
“下次诬陷之前,你们最好把这些都想清楚了。”
闻听此言,郭兴现在心中当真后悔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