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速度慢上一倍,也没有关係。
刚才胡翊在其余两处穴位上针刺的足够多,血脉已通,朱静端只要稍微努力些,只要几处穴位都被刺激到位,郭灵应该就能醒。
但朱静端现在真的做不到啊!
她数次想要下针,却都失败了。
最后因为额外的紧张,又引发孕反,只能放下银针,先到外物去吐。
胡翊没有办法,看到妻子不適,赶紧推门出屋去看。
他又要两边兼顾,现在郭灵这边停滯住了,那就只有先顾著朱静端这头。
胡翊只得是跟著衝出屋外,急忙查看起朱静端的身体状况来。
“怎么回事?”
朱元璋和马皇后就在屋外,看到女儿突然这幅模样,立即是关切的围了上来。
“岳丈、岳母,静端压力太大,恐怕难以施针。”
朱元璋当即恼火的道:“她不能施针,那就你去啊!”
胡翊一时间欲言又止,可这些事他不好说,一开口朱元璋绝对要骂他。
朱静端强忍著催吐后,缓过来急忙解释起来道:“爹,膻中、会阴两处死穴需要用针精准,女儿已跟胡翊学了数月,却依旧无法应对这样繁杂的针刺变化,您也知道这两处穴位极其————”
朱静端后面那几个字,也是不好往外说的。
这两处穴位若令男子上手,就坏了女子的一世清白。
一个妙龄女子,若被坏了清白可如何是好?今后又该如何嫁人呢?
这事儿不仅关係到郭灵,还关係到郭家的脸面,要不然胡翊为啥不开口说呢。
须要知道,皇家的公主地位尊贵,若丧夫可以再嫁,但若失去清白,都只能守身一世,被人指指点点。
何况郭灵只是官宦家的女子,更没有公主的那样地位显赫。
马皇后也知此事关係重大,这时便道:“那宫中的女官怎样?能否派来施针呢?”
朱静端眉头蹙起,无奈的摇起头来:“宫中女官是新设立不久的,施针尚不及女儿多矣,也无法子。”
“哎呀,咱这个急啊!”
朱元璋心道一声恼火,咋就又摊上这么些子事?
他急的背负双手,就在院子里来回不停的转著圈,他自己转的烦躁,越转又越是把大家心中的烦躁给带起来了。
马皇后终究是心中动了惻隱,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怎可因为礼法就见死不救?
但她偷瞄了女儿一眼,虽然动了惻隱之心,这有些话她个当娘的还真不好说啊。
帝后二人,一个焦急,一个担忧郭灵的身体,但又不好说话。
这种时候,马氏更是说不上来话,已经被嚇得脸色煞白。
朱静端看向自己的夫君,接连几次,心中虽有所动摇,但那句话还是说不出□。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去触碰別的女人。
即便这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但她也是有些膈应的,何况来说她还是皇家的公主。
但听说屋里的郭灵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终於是忍不住,这一刻惻隱之心终究是占了上风。
“爹、娘,就叫胡翊代为施针吧。”
说罢,她面带歉意的看向马氏。
马氏这时候为了救女儿,早已是在所不惜了,只要能救治,做什么她都可以。
这件事马皇后也同意,毕竟每日念佛,提醒自己要心怀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真正到了要救人性命的悠关时刻,又哪有不准的道理?
但这件事,最终的拍板,还是落在了朱元璋的身上。
因为公主们出嫁前几日,他是刚刚颁布的律法,禁止駙马纳妾,更不可触碰別家女子,污人家清白。
这同样关係到皇室的体面,绝不是儿戏!
何况来说,胡翊一旦对郭灵施手,不就委屈了女儿了吗?
马皇后见他久久不说话,急切道:“重八,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你好好想想,一旦三弟回京,你该如何面对他啊?"
马皇后又一提起了此事,朱元璋猛然间醒悟。
这一刻,朱元璋的愧疚涌上心头,他终於是点了点头,看了女婿一眼,开口道:“快进去治病,大是大非面前不要顾及什么男女有別,先把人给咱救回来再说!”
“岳丈,我这实在————”
胡翊刚要开口,朱元璋已经急切的打断了他:“咱都准了你了,赶紧去治病救人,今日所做之事一概有罪免罪,既往不咎,全部赦免於你!”
“这是旨意,你赶紧奉旨去吧!”
朱元璋终於是给了肯定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