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直接便答应了下来,然后把这一茬揭过去了。
他这番举动,直接把杨思义搞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往下压压价了?
真就放弃了吗?
胡翊就只留下杨思义在那里迷茫、凌乱著,然后手指著山东的位置,又说起道:“山东卫所驻地,就从东昌府、兗州府、济南府和青州府划拨。
河北卫所驻地,就从北平府、永平府、保安州和隆庆州划拨,具体份额,我都已写在这份文书之中,你们有愿意看的可以相互传递著看看,不愿意看就算了。
"
说罢,这份厚厚的摺子,被胡翊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摔。
他的目光,又十分不善的瞥向了另一边的单安仁。
“老单,咱们该当是熟人了吧?”
“駙马爷,刚才下官都与陛下诉过苦处了,您再逼下官,下官就只能去上吊了。”
单安仁不断衝著他作揖,其他的一句话也不接。
胡翊再看向陈亮,陈亮也是一样。
如此一来,还是李文忠这个二哥有几分情谊,当即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思来想去,臣这大都督府该当出一份力,但这具体的数额,臣想到时候与駙马具体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朱元璋点了点头,心中觉得宽慰了几分。
到底还是有好人啊,念在兄弟情义上,李文忠还是帮了胡翊一把。
胡翊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回敬,然后便说起道:“既然如此,这事儿又定不下来,只好作罢。”
说罢,胡翊转过身去,便衝著朱元璋请罪道:“陛下,臣办事不力,有负圣上所託,如今只能暂时將此事搁置,等待今后时机合適的时候再议了。”
朱元璋心道一声,你有病啊?
刚才用的是你叔父那个漫天要价的法子,这咱岂会看不出?
杨思义刚才作难的很,但內心已经有所鬆动了,你再逼一逼,不就多少能从这老东西嘴里逼他吐出来一些了吗?
怎么该强硬的时候不强硬?
在杨思义那里吃了瘪,就连你自己协管的兵部、工部都不好好问了吗?
还有,保儿都已经冒著被咱骂的风险,私自做主给你帮衬一部分了,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呢?
朱元璋此时气的不由是把眼一翻,瞪著这个女婿,一时间没有好气。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女婿脑袋瓜子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真就是个拨浪鼓,一拨一转悠不成吗?
然而。
胡翊请求搁置的话音才刚一落,立即便又是开了口。
“臣还是觉得新入中书,不太適应,上来便从这复杂事情上做起,经验实在不足。
正巧陛下先前与臣提到过户部的银钱去向问题,说起户部总是没钱,此事合该臣来仔细过目一番,为朝廷省出些不必要的开销。
臣就想请陛下恩准,给臣一次清查户部帐册的机会,顺便,臣想把右司辖下兵部、刑部、工部的帐册一併查上一遍,旨在熟悉各部內务,而后再做起事来,心中就有个度了。”
说到此处,胡翊一脸虔诚的见礼道:“臣,伏请陛下恩准此事,请陛下开恩。”
朱元璋原本还心生怒气,但此时一听说女婿要查帐,当即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傢伙,原来在这里憋著坏呢!
你这是要掘他们各部的根啊!
老朱一脸看戏的表情,心道一声:“嘿,小子!
一肚子坏水,说的就是你!就你鸡贼,这是要拿捏六部,把他们嚇死啊!”
知道女婿这个手段一出,定然是会令各部恐惧的,朱元璋又怎能不配合?
他此时再往下一扫几位大臣们脸上的表情,一个个跟吃了青蛙屎一样,杨思义、单安仁包括陈亮他们,这时候连脸都变成绿的了!
各部之中的帐,这玩意儿能查吗?
根本就查不得啊!
你杨思义、单安仁是中立派,你们没有中饱私囊,没有为非作歹。
但各部司手底下上百名官员,这之间来来往往的,能没有些糟心事儿吗?
平日里,大家都是同僚,作为中立之人,大家自然处事都较为圆滑,这些尚书们日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多的文书,尤其是底下递上来可办可不办的那种事儿,最后都给批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