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內亲,胡翊將来得管他叫一声姻伯。
论朝堂公事,他应当也是这几人之中,算是比较悠閒的一位了。
不过这钱的事,確实难办。
按例,应当是每年正月那几天,就將一年的朝廷和地方用度分配好,然后留下一些预留银子。
但这位洪武爷,总喜欢临时加派,搞的当初的计划就都要打乱了重来,就很烦躁。
银子就那么多,事情却一堆,总不能事事都顾及。
杨思义更赞成与民休养生息,如今国渐太平,应当减少屯兵数量,让利於民o
这一次的差事一来难办,二来又確实与他的思想不符,自然不想同意。
但又被这马的手段拿捏,如今成了这幅窘態。
他们三个在殿外廊道里吐槽,朱元璋此刻也坐在武英殿,跟自家的儿郎们吐槽了起来。
他不由是笑著,拿手一指女婿道:“咱知道你是根搅屎棍子,却不知道你这么能搅,这主意你是咋想出来的?”
“別的不清楚,但咱知道这绝对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旁人可没有你这么坏的心思和肠子。”
朱元璋这一番话,说的他自己脸上都觉得乐呵。
他不怕官员们来硬的,就怕他们来软的。
结果女婿一来,软硬不吃,都给收拾的是服服帖帖的。
就连朱標都是忍不住夸讚起来:“姐夫如此摆弄他们一回,今后就知道你不好惹了,再把事情吩咐下去时,他们就知道尽心尽力的去办了。”
李文忠笑著附和道,“这是实话,胡翊真可谓是鬼才,总能想出许多超脱常理,又坚实有效的方法出来。”
何文辉则是捂嘴偷笑道:“唯独是这法子一出来,太折磨人,所以千万別和妹夫为敌,要不然吃亏的就是他们自己。”
在殿上这几个人看来,仿佛胡翊的脑门儿上就写著一个“坏”字,都坏的快冒烟了。
朱元璋此时悄悄衝著廊道的窗户上看了一眼,冲胡翊努努嘴,不由是看著乐子大笑道:“胡大马,你该出去跟他们这帮人说道说道了,这会儿都一个个的求著你,要把地划给你呢。”
朱標听到这话也乐了:“姐夫真就是个馈主意鬼才,这会儿出去,定然要被三位尚书架起来,那指定比他们亲爹、亲娘都要亲。”
胡翊却是说道:“现在该我反过来晾著他们了,怎能马上就见他们呢?”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那好办,咱就说派了差事给你和保儿,待会儿叫保儿把你送出去就好了,就该先晾著他们。”
朱標点了点头,略一思考,而后询问道:“姐夫,这帐你还查不查了?”
“肯定先不查了。”
胡翊说了句实话。
朱標也表示赞同,说起道:“到这一步就挺好,帐什么时候都可以查,这只是个用来威慑別人的手段。
姐夫若是真的查了,就把同僚关係彻底撕裂开来,纵然有马身份加持,无人敢说你什么,但心中对你有意见,今后办事定然又不会尽心,还是晾著他们几日,把此事解决了就最好不过了。
李文忠他们都跟著点了点头。
朱元璋便道,“不查就不查了吧,有了今日这手段,你今后在中书省,再说话的时候就有份量了。”
这倒是实话。
这位上司的脾气,现在他们都摸清了,那今后定然要悉心办事,不然就要触了胡翊的霉头。
也是在將此事做完后,朱元璋开口催促道:“你也该去看看范常了,务必將他的足疾给治好了。”
胡翊便在李文忠与何文辉的护持下,出了武英殿。
朱元璋果然猜中了。
他才刚一出来,那三位尚书纷纷就围上来,脸上陪著笑,一脸热情的上来搭话。
仿佛胡翊是他们家的活祖宗一般,比之往常更是热情翻倍!
“駙马爷,下官们有些话想跟您仔细说说。”
何文辉当即是板出一张冷脸,上前一步,身上鎧甲抖得哗啦啦直响,尽显威严之色。
“诸位,陛下尚有差派,駙马与大都督有事要办,不得阻路!”
话音一落,胡翊连眼皮都不抬,与李文忠一道就出宫去了。
这下子,就只剩下三位尚书们站在这里乾瞪眼,一个个的僵在了那里————
“诸位,咱们合该共进退,这下该当如何啊?”
“嗐,只能去堵门了,等骑马爷回来吧,小鞋都给咱们预备上了,这时候再不表表姿態,咱们不是找倒霉呢吗?”
“唉,他叔父就是个狠人,催的咱们每日里是手忙脚乱。
如今他叔父走了,结果来了个更狠的,今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谁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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