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刘基势单力薄,胡翊也是立即跟过来,补充道:「陛下,法不可测,则威不可知。
如此行事,便没有了标尺,一旦失去标尺又何来的公正二字?
由此,则民生怨,整个社会也会失去活力,臣请陛下三思。」
眼见得自己的话音一落,儿子、女婿,还有原来帐下的谋士都来反对自己。
朱元璋这时候便偏头看向陶安。
大殿上一共四个人,三个都反对自己,还有一个不作声是怎幺回事?
他立即便问道:「陶安,你意见如何?」
「臣启陛下,太子殿下、驸马爷还有刘参政的话都有道理,臣也认为需要有法可依,才能够做出处罚。
否则,只恐难以服众。」
朱元璋本以为陶安会向着自己说话,结果四人全都持反对意见,一股邪火当即是冒出来。
他还颇有些委屈,为何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思?
杀过一次的处州府,居然还有人冥顽不灵,这若不再杀一遍,如何能够震慑住那些不法之徒?
还有女婿提出的御田分民之策,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是举双手赞成的,现在用这些法子将那些大户的田亩收归回朝廷,变为御田,不才能让更多弱者们分到田吗?
不这幺做,别人会把田白白送给你不成?
朱元璋的用意显然是好的,但在胡翊和朱标他们看来,手法不对。
做事的方法欠妥。
但现在,老朱显然听不下去这些话,见他们又劝起来了,气的手指着胡翊他们三个,骂起来道:「俱都是蛇鼠一窝!」
「你们不同意,咱明日便在朝堂上议事,倒要问问满朝文武。」
他也不怕明说,直言道:「朕说过的话就是法,也别扯什幺大明律,这是新政行事的紧要关头,就不该有妇人之仁!」
望着几个不成器的人,朱元璋的厌蠢症,在这一刻又犯了。
随后一摆袍袖,叫所有人都下去。
而后,他望着这个不懂自己的太子。
本想也拿他撒一顿气,但一想起当初父子二人间闹矛盾时的场景,朱元璋又是轻拿轻放,憋着在心里并没有再说什幺。
胡翊他们三个被骂了句「蛇鼠一窝」,出来后,三人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刘基面无表情,陶安则是摇着头,无奈说道:「陛下这一生反抗惯了,经常不按常理行事,咱们若不规劝,开了这个口子可就大大不妙啊。」
三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就是不知道明日上朝后,会是怎幺个情况了?
北平府。
范常这一日准备了更多的人去打竹板,准备大肆宣传一通新政。
可今日,当他坐在高台上时,来的人却反而比昨日更少。
这是怎幺回事?
昨日还有近九百人听讲,本以为经过宣传,今日来的人会增加许多。
但今日数着人头,整个法场上的人加起来怕是超不过三百人。
他就很纳闷儿,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无奈,三百人就三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