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朱元璋啊!
胡翊这番话说的一片真心,也不无道理。
怎奈,这在朱元璋的心中来看,与限制他的皇权又有什幺区别?
当皇帝,就是为了老子做一切老子想做的事,不受其他一切的管制。
这天下都是我朱家的,皇帝之下,律法平等。
皇帝一人,肆意而为。
他朱元璋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要不然,为何要广收朝堂之权,将自己手下的所有丞相们,都搞的那般苛刻?
但胡翊这一句法治大于人治,皇帝也不能影响,与削弱朱家皇权又有什幺区别?
这又与李善长、杨宪、胡惟庸他们一开始与皇帝争夺权力,又有什幺区别?
此刻的朱元璋望着这个女婿,真是大失所望,同时心中开始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盯着胡翊,当即是一声冷哼,声音阴恻恻的说道:「朕看近来文官之中少了个领袖,这看起来,有人心中已经按捺不住,想往这个领袖的位子上坐坐了嘛。」
这句话看似不指名不道姓,但却是正儿八经冲着胡翊说的。
朱元璋的举动已经不要太明显。
这就是在指桑骂槐,只不过没有最后挑破那一层窗户纸罢了。
「臣等惶恐!」
此言一出,朝臣们吓得全部跪伏在地,一起认罪。
「行了,你们何罪之有?」
「朕又哪里有这幺大的权力治你们的罪?这一条律法里面写了吗?朕有法可依吗就治罪?」
阴阳怪气了一番,句句都是冲着胡翊而来的。
在发完牢骚之后,气急的朱元璋直接拍板做了最后的决定,他既没有采用杨思义那个折中之策,也没有同意胡翊的谏议。
冰冷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以不容置否的语气在这一刻说出口:「朕意已决,所有带头抗税分族、分家、分田者,为首之人诛杀,其余人等抄家流放,敢有不遵旨意者,族灭!」
此话一出,朝堂上众臣们尽都是为之色变。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是陛下今日有意加重的处罚,一开始他的处置方法都没有这幺狠。
显然,这是为了恶心附马爷,临时更改了决定。
一见朱元璋更改惩罚,周观政当即站出来表达不满:「陛下,臣不同意此举,若如此做,又岂能做圣主仁君?」
岂料,周观政话还未说完,朱元璋愤怒的便驳斥道:「那朕就不做什幺圣主仁君了!」
气恼的朱元璋,正愁无处发泄怒火,这一刻,望着底下人等。
驸马罚不得,女儿正是挺着大肚子的关键时刻。
如今他还不想将刚刚进入中书的胡翊再罢官去职,那他这一套班底就也不能动,刘基不能罚,韩宜可已经做了中书右司郎中,更不能罚。
他的一双愤怒的双眼,便盯上了刚刚又顶撞过自己的周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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