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崇义他们下毒不成,今日直接来了一招更狠的。
「知府大人,不好了,昌平一地报灾,大水淹没田亩上万亩,如今百姓们嗷嗷待哺,同知大人与通判大人都在府衙等候,请您出面去赈灾呢。
范常心道一声,近几日并未下一滴雨,哪里来的水灾?
还能淹没上万亩田地?
你们真当我傻呢?
岂料,时间不长,便有检校暗中进府,前来禀报。
「大人,昌平河堤垮塌,大水突然泄出,淹没民田众多,如今多处低洼位置遭灾,百姓民房都有垮塌迹象,看起来受灾极其严重。」
范常一怔,不由是问道:「北平府都没下雨,昌平近日来可曾下过雨吗?」
「这————并不曾下过雨,但传言都说是高处的山洪所致,冲垮了堤坝。
除此之外,咱们的人在事发后暗中去调查,似乎也有人为决堤的可能。」
「可查到证据?」
「没有。」
那名检校答道:「小人们留下大半在城中守卫大人,近来有一支人马暗戳戳的在调动,仿佛有围攻府衙的打算。
小人们不敢懈怠,除了几个重要人物还在盯梢外,其余暗探都已经撤回来了。」
范常显得很无奈,「既如此,先派人去查此次水灾的起因,若真有人为决堤叫这些百姓们遭灾之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绳之以法,好给北平府百姓们一个交代!」
话是如此说,范常心中也已认定了,此事恐怕多半是人为决堤造成的。
心中愤怒,他不由是暗骂起来:「一帮没良心的畜牲,要杀本官你们就冲我来,欺负黎民百姓们算什幺本事?
」
「大人,蔡同知、王通判还有六司的官员们都在衙门处等候,请您前去议事呢。」
「知道了。」
范常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这些人叫他去做什幺。
府衙大堂上。
一众官员们都坐在两边,见到范常到来,躬身施礼。
「大人,昌平县遭灾,兹事体大,如今咱们只得接济灾民,开仓放粮,请知府大人做主。」
蔡中刚一请愿,王崇义这个通判也是乞求说道:「大人新到北平,此时理当亲自前往赈灾,以向百姓们表达抚慰之情,颂扬官声。
这都是大人您的政绩,属下们愿随您同往。」
范常心中冷哼一声,叫我现在随你们出府城,明面上是赈灾,但只需将本府推进水里,怕是到时候朝廷都不知我怎幺死的吧?
这明明是一杀招,范常非常的清楚。
可是他没辙,只因这场大水真的发了,又出现了真真正正的决堤之事。
此刻,甭管决堤之事是人为造成,还是自然灾害,身为知府都应当亲自前往赈灾。
更何况,他范常还是一个新到任的知府。
百姓遭灾,农田淹没上万亩,若知府不带头前去,只需一本参奏进京,到那时就难逃干系。
官员们犯了罪,纵使身为皇帝的朱元璋也无法开脱他的罪名,最多也只能从轻判罚,但自己一退,北平府水深至此,将来更加没有官员们敢来。
范常心中是知晓的,这关系到了新政的危亡。
所以明知是险,他也只能以身赴险。
这既是当初在京城对于马爷的承诺,更是对于自己心中那未曾实现的抱负的追逐。
想到此处,他毅然答应了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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