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北平城外不远,便有一个驻守此地的大营,府城出了此等大事,必定会惊动他们。
故而才放弃此策。
先前检校们察觉到有人可能要围攻府衙,这还真不是无稽之谈,只是最后这些疯子们放弃行事罢了。
便在不久后,一行人前来相请。
「知府大人,昌平县温榆河下游遭灾严重,大半民田都被淹了,咱们不如先到那里去看看吧。」
「本府也有此打算,不过既是赈灾,我要到北平府城外的军营中去说说,请这些兵卒与本府一同去赈灾,也好帮百姓们解难。」
范常此言一出,底下几人脸色一变。
知府大人现在去见城外驻守的军马?
这是何意?
莫非他已经猜到,自己等人要对他行不轨之事?
这时候,众人都上来劝说。
「知府大人,残元兵马突临边界,徐帅与孙大将都已领兵前去抵御了,留在北平的这支人马不过千余人,还要承担驻守北平之重任,万一元兵突袭北平又该如何是好?」
兵司的司主刚刚说完,蔡中这个同知也过来劝道:「知府大人,驻兵调动要靠兵部与大都督府手令,咱们当地府衙无权过问啊,您这样去说,只恐还要被参一个越权擅事,咱们是吃力不讨好啊!」
范常心道一声,到底是你们怕了,还是你们几个真的在为我着想?
他却是坚持道:「本府一片为民之心,救灾之事本就人员不足,我自当前去说服。
成与不成,都不耽误走这一趟。」
这话说的厉害,搞的所有人都不好再劝阻。
这又是在府城之中,也只能任由范常去做了。
范常当然是搬不来救兵的,但北平府城外的驻军虽不受当地官员调度,却可以用来传信。
范常当即找到负责此地的一个千户,将求救的亲笔书信给到对方,请送至徐达处,信中还提到此去「赈灾」的详细地点。
他可不是去调兵的,只不过是留信罢了。
现在身处虎口,任何一点可能,都能改变自己的处境。
待范常回来后,王崇义他们虽然看在眼里,怀疑在心中,但那些驻兵可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的,好在是范常依旧只带着两名护卫就与他们上路了,并未引起多少怀疑。
这一路上,兜兜转转。
从府城到沙河镇,其间不过才五十里路,但就在各种耽搁和辗转之间,天色逐渐可就来到了下午。
府兵们在不断的摊派之中,加入了救灾的队列,逐渐跟随的人员越来越少。
范常举目望去,只见民间被淹者甚多,百姓们受灾后皆面露绝望之色,眼泪涟涟。
这一幅民间疾苦,远远地一眼望不到尽头,若真是人为造成的灾祸,做下这些事情的人可当真都是畜牲!
正在感慨之时,王通判过来躬身请示道:「知府大人,请您到前方去看看即将开设的粥棚,可还有什幺不妥之处?」
范常心中留着心眼呢,可即便如此,当他们策马越过洼地,走到无人之处时,依旧还是中了招。
此时此刻,主崇义与身后的一干官员们,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府兵们也已经远远地退却不见,只留下他们几个骑快马在林中飞驰。
「吁————」
当马匹停下来时,这条宽阔的官道上安静的出奇,一人皆无。
却在突然之间,从林中四面八方响起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黑衣人突然如潮水般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