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溪挤到圣人面前,固谏道:“韩全诲之辈,贼人也。若为其所掳,圣人焉能活命?快快离开长安,莎城、白鹿原、石门镇皆可,总之寻一平安之地容身。留下王从训他们平乱,再图后计。”
“我不走!”圣人冷冷一句,拿开手臂。
要是灰溜溜跑路,才正中了韩全诲那些狗奴的险恶用心。
“陛下!”皇帝倒是不慌,可大臣们却很不安。
“勿复言。”圣人语气似有不善。
李溪急得跺了跺脚。
……
街道上冷冷清清,商铺已经全部关闭,王从训带着一队亲兵扛着几袋米疾驰。
听着若远若近的喧嚣,眼里有些着急。
他原本是想直接带兵进宫的,可年前圣人许配给他的贤妻怀了孕,又听说阎圭、刘继晟、王行实那帮人在东市抄略,顿时慌了——他家在胜业里,离东市很近!于是找到刘仙缘,让他们先走,他耽搁一下就来。
“彻!”越想越暴躁,几鞭挥下,胯下战马越跑越快。
有些突兀的,街道上跌跌撞撞的百姓多了起来,拖家带口朝着皇城方向过去。坐骑被阻遏,几名亲兵被涌动的人流撞倒,王从训下意识就要拔刀杀人开路——忍住了。
只翻过刀背,对着慌不择路的行人打骂:“滚开!”
又走了大概几十尺远吧,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前方巷口传来。
他抬起头,视野中,乱兵嘶吼着从拐角处涌出,看到女人一把抓住脱了衣服就干,看到府邸就一窝蜂冲进去劫掠。
鲜血飞洒。
男人操起石块红着眼睛搏斗乱兵。
妻女头发凌乱,在地上打滚,破音尖叫哭喊。
襁褓砸在角落里没声息。
乱象一路延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