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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听就是老调解人了,经验丰富啊。

“没了?”朱温捋着胡须,小眼珠眯起。

“没了。”敬翔点头,见朱温不语,以为他在分析可行性,连忙道:“田公之说固显诚意。但成与不成,在长安。使去号,唐主复了陛下官爵则罢。万一不复,又或田希德翻脸不认账不肯承情。届时中外愕然,陛下威望自堕,小丑为天下笑,如何自处?”义成军乱,感化军民变,淮西佑国军作乱,忠武军心怀叵测,大梁对直属地方的控制能力大幅下降,对外开拓愈发困难,这是一个苦涩的事实。

军队虽然没遭重创,但士卒不是傻子,外界发生的这些事也会潜移默化影响他们。当“天命”开始被质疑,诸事开始不顺,战斗力的下滑就不可避免。宣武本地、有富产的武人出于捍卫既得利益,大概不会动摇,但要这帮老狐狸继续为对外兼并而奋斗,洗洗睡吧。胜算不高的事,凭什么拼命?放两箭、击两槊努力一下就对得起赏赐了。

打不赢?打不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让你野心勃勃的?

现在中外的二十多万兵马,敬翔甚至怀疑能不能发挥出以前的七成功力。王彦章三万大军在拒阳川被杀了个落流水春去也,不就是反映吗。陛下中和二年持节以来,可有如此惨败?

但在当前情况下,这未尝不是好事,因为它可以减轻、消除诸侯对大梁的恐慌、警惕、忌惮、敌视,有望让一部分人退出声、讨。如果大梁持续式微,李氏的削藩剑挥向关东,还可建立共抗长安的凝聚力。

总之,能想办法和东方诸侯暂时停战最好,可魏博这个方案实在…

去了帝号,且不提宣武,谁来保障陛下的安全?那时沦为笑柄,被人造反杀了全家拿着脑袋向朝廷求节度使,李竖会不给吗?倒不是在乎朱温的死活,而是他属于叛徒,祖辈四代都在唐朝做官。一旦被抓,按惯例,斩首独柳树、暴尸狗脊岭、灭族东市套餐就可以发放了。

他已是朱温的形状了,君臣共享一个老婆,烙印太深,即便李军不入汴,若朱温为部下所杀,他只有跟着被杀全家、被槛送长安两个下场。不止他,李振、裴迪、萧符、寇彦卿、张廷范、葛从周、石彦辞、天后、张存敬这些核心、高级党羽一个没得跑。都不用李竖要人,到那时,自有乱军下手。

“陛下?”

“唔。”朱温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把信笺放下,却没理会敬翔,而是看着李振淡淡道:“举世来伐,我势日衰,朕意,不如烦田公调停,关门做节度使。”

饶是李振素狂,此时也小脸煞白,不敢立即答话。他是真怕死,怕被刀斧加身。现在四处起火,情况越来越不利,让李振都不能很好睡眠了,时常午夜惊魂在梦中看见乱兵呐喊着焚烧兴教门,一窝蜂攻入皇城,看见帝后和自己等大臣被推搡着押到嘉德殿门口,而后一群凶神恶煞的杀材手一挥,凶器就朝颈窝斩落,全然不顾他和二圣的苦苦哀求和哭泣。

所以他是倾向改变战略以进入维持现状的。但朱温这么说,明显是在试他。

“兖州、郓城被围,最迟一年必下。魏博进取不足,不主动进攻,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陕、蒲囤积了重兵,李逆一时也无力破关沿两京大道杀来河南。汝、申、蔡牛帅刚刚率师启程往讨。情势未明,岂言去号?此魏贼之奸计。”李振审慎的说道,语气有些不足。

朱温听了这副腔调,知道李振心里有数,只是嘴上不敢说,犹作智珠在握。情势未明,岂言去号。这话……说明李振暗里是赞成的,觉得还没到强弩之末而已。朱温眼里闪过一丝黯淡,继而毫无征兆的呵呵笑道:“田希德拿朕当稚子呢。再等等,看王师范、朱瑾和义兄怎么个说法。不当朕的诸侯王,那就打到愿意为止。”

他们不愿意,难道三镇军府也都没人愿意吗。李逆能利用武夫野心让他众叛亲离,他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敌邦吗。

“今来军士多思乡、厌战逃去,将之奈何?”敬翔说起另一件事。

逃兵,是越来越多了。为了逃避作战,有人自残,强制退役。有人在家放火,假装被烧死。有人买人代服。有人在行军途中跑掉。有人一个月申报十次病假,今天脚痛明天腰痛后天鼻毛痛。有人请刺客把父母杀掉,以戴孝服丧为由硬逼着回家。还有亡去李克用、李逆、杨行密治下的,还经常有一火士卒外出执行任务时集体失踪的案例……各种各样。

“呵。”朱温吐出一口浊气,肩膀肚腩跟着一抽抽,莫名回忆起了李竖的恶人军。对付不听话的武夫,就得这样当猪羊践踏啊。军士既不想为朕而战,那就不是朕的兵,懒得装了。与其被抛弃出卖而死,不如先下手为强,斩首、肢解、挖心一批畜牲冲冲喜。

“除长剑、长直、控鹤、武德、厅子、羽林、亲从、白马八军。余者刺面记其姓名军号。逃者即死。谕各关津城邑严加盘查。州县村里每十户连坐相检。容逃兵、知而不报者,屠之。”朱圣脸色狰狞的说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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