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已经等不及了,他麾下多是走舸小船,没有什么战船,就连像样的中型运船都没有。
所以这些小型舟船也没有船帆,无法借风……但顺流而下,再佐以摇橹加速,就足够了。
甘宁各类船只五百余艘,各举火把贴着南岸而下,仿佛一条移动的火龙。
因雨幕遮蔽,北岸袁军未能察觉。
甘宁亲自在前引航,他身不着甲,左手挽着半身蒙皮半身盾,右臂缠着锁链手中握着火把。
雨水打在他身上红绿相间的锦衣上,很快就湿透。
他身后三千余本部吏士籍贯以荆益二州为主,此刻都舍弃皮甲、铁甲,这些沉重铠甲随船运输。
这些人要么身上披着皮衣,要么粗布短衣外在胸前挂木片,充当木甲。
甚至皮衣,也都裁剪成易于脱掉的对襟马甲形制,这样他们落水能快速脱掉,不会陷在水里难以脱身。
约近四更时分,濮阳城外曹军家属屯区内许多人已经失控,开始搜集木料,准备天亮后泅渡黄河去北岸,也有人开始捆扎芦苇束。
雨水中,这样有危险意识和行动勇气的终究是少数人,绝大多数人依旧在避雨。
虽然睡不着觉,可怎么也要等到天亮、雨停后再行动。
此前赵云控制白马津,曹军不敢大规模渡河。
小规模渡河又怕被河北人一口口吃掉。
“来了,来船了!”
濮阳渡津附近,岸边一个抱着浮木蜷缩避雨的少年望见贴着南岸而来的甘宁船队火光,不由喜出望外,丢弃浮木就往渡津码头奔跑。
码头更适合大小船只停靠,越来越多的人向码头汇聚。
出乎他们预料,甘宁领航之下船队没有去渡津,而是不减速斜刺撞到南岸滩涂。
秋季黄河水涨,滩涂距离堤岸很近。
一些人站在岸上高呼:“可是河北袁公麾下兵士?”
“杀!”
甘宁一跃下船,裸足快步奔跑十几步一跃登上堤坝,手中火把对着一张惊骇面容砸下,打的这名官吏顿时没声响了。
甘宁也不停歇,对着一名举剑迎击的官吏投掷火把,左手拔出腰刀,就上前先是盾击,反手一刀剁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