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十几步,就是两名同乡虎贲,他们也扯开阵门,赵基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最后一道帷幕边长不过十二三步,面南开口,并无虎贲、卫士当值。
关尚也识趣停留在原地,赵基一人进入中心帷幕。
帷幕正中扯着一块天幕,幕布下是端酒自酌的赵敛。
他坐在胡床矮凳,面前也是能折迭的长脚桌案,他抓酒杯看到赵基,不由神情怔怔。
已经足足两年,这对父子重新见面。
两年前,十七岁半的赵基虽然长得高,身形在饿殍遍布的时代里也能算是壮硕。
可那时候的赵基,在赵敛印象中,是神情桀骜,眉目转动之际凶神恶煞,仿佛择人而噬。
他也清楚,小儿子表现出来的凶恶,只是一种对外人的警告罢了。
所以很多亲友认为他的小儿子在山里吃苦,只有他清楚,那个小儿子是真的享受山野独居的生活。
一头缺乏安全感的人形凶兽,待在山里自然如鱼得水。
最让他惊诧的是,当时征募虎贲,将小儿子从山里逼出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乖张,只是把老二揍了一顿,脾性好转了太多。
再接下来的事情,就彻底超出了赵敛的控制与认知。
以至于如今自身的身份变化,他依旧有些无法理解。
此刻看着眼前身形更为壮硕,眉目间依稀如旧,但面目丰润,神态静谧,仿佛与周围草木、溪水融合在一起的小儿子,赵敛感到十分的陌生。
其实他的眼中,儿子就三个,后来那些,以及这两年生育的儿子,他眼中就是家族的底蕴。
这些孩子长大后,用起来肯定比外人顺手。
不止是赵基的变化让他感到陌生,此前老二拜为陈国将军,从陈国负伤逃回来后,就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
反倒是老大,依旧是那种可靠的感觉,随时可以用一句话支使起来。
赵敛脑海内瞬间对比三个儿子这两年里的变化,也放下手中酒杯:“阿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