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形势风云际会,守孝的曹昂也时刻关注。
秋后的阳光惨白,曹昂穿戴破旧、褐黄泛白粗布衣袍,正蹲坐在门口握着石杵舂捣石臼里的黍米。
忽然听到响亮、强劲的蹄声,曹昂心中期待更盛,却依旧维持原样,握着石杵一下又一下舂捣。
直到骑士来到草庐篱笆门口,曹昂扭头去看,就见曹休一身轻便的无袖两裆铠,铠甲下衣袍厚重,脖间也是裹着灰黑色围巾。
曹休也不再是那个贵公子了,他面容更显粗糙,幽州战场风吹日晒之下,让曹休气质更显粗犷。
他在马背上矫健抬腿一跃下马,快步入篱笆院墙,拱手:“子修。”
“文烈。”
曹昂先是拍拍双袖沾染的谷壳碎屑,才对曹休郑重拱手:“文烈怎么突然造访?”
曹休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扭头看篱笆院内的四座草庐,曹昂开口就说:“此间再无第三人,伯仁、子丹与子桓几人都去打草了。文烈直说就是。”
“好。”
曹休又瞥一眼他拴在篱笆上的缰绳,又扭头看远处天空的几朵白云:“袁绍已上表许都天子,据许攸传言,说是许都天子将昭告天下,昭雪伯父之冤屈。朝廷敕使也将不日奔赴邺城,颁发诏书,以子修嗣费亭侯爵。子修出仕之日,为伯父复仇之日不远矣。”
说话间曹休看向曹昂:“此关系宗族存亡,子修务必谨慎处断。”
曹昂也清楚,这是要他安排某个弟弟迁徙别处,隐居耕读以待时局稳定,再做决定,为的是家族留下一份传承。
点着头算是应下,可这段时间的寒苦守孝磨砺,让曹昂不仅身体遭受了创伤,就连心志变得坚毅的同时,也有些麻木了。
不再那么在乎过去的事情,他更想让更多的亲友存活下去。